毕竟眼下城中这个情况,台面上只能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
先动手的一方,必然会成为各族公敌,就算他拉拢了不少家族,到时恐怕其中也有不少人会反水。
他双眼微眯,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冷笑一声道:
“耿老大人这是何意?俞某不过是想为山阳百姓谋些福祉,何曾有逼宫之意?
既然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那俞某自当遵从便是。”
说着,他转身向身后跟来的各族家主拱手道:
“诸位大人,今日之事,俞某尽力了,然老夫人和信公子意已决,我等身为臣属,自当遵从主家之意。
只是,山阳安危,系于我等一身,还望诸位大人能够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俞铎这番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场中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俞铎并不甘心,这是在向众人宣示自身实力,意在告诫正在窥探的各家,就算陶信一方暂时在口舌之争中占了上风,但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依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俞铎言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身后那几名原本保持中立的家族家主相视一眼,最后也都纷纷跟着俞铎离开了灵堂。
见靠山们一走,陶淞此刻面色阴沉如水,经此一事,他知道自己在众人眼中已经摆明了要和陶信唱对台戏,已然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狠狠地瞪了陶信和黎珩等人一眼,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只是也不在这里做戏了,起身紧跟着俞铎等人离开了。
黎珩冷眼旁观,他心中清楚,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俞铎等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第一场考验已经平安渡过了,只要站稳了脚跟,日后再慢慢图谋破局之法便是。
只要己方后续的军势陆续抵达,俞家便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来,到时在游戏规则内行事,己方有了暂摄郡事名分在手,总有办法将俞家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待得俞铎等人离去之后,灵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陶老夫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她望向耿镛和黎珩二人,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今日之事,多亏你们了。”
陶信也是紧随向二人道谢。
黎珩微微一笑,拱手道:
“老夫人、信公子言重了,为主分忧,本就是为臣者应尽之责。”
耿镛则是摸了摸胡子,一张方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连忙摆手道:
“不过是分内之事,只是俞家这几个混小子当真不为人子,几次三番的阻挠我等,放肆至极,也不知俞淮那老货究竟是怎么教的!”
黎珩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他似是随意地问道:
“我听闻俞淮此前病重,为此还召回了不少在外的族人,不知眼下情况如何了?”
陶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道:
“是有此事,听闻俞淮患了恶疾,卧床不起已有数月了,前些时日逆党混入城中,他又被潜入府中的刺客所伤,病情愈发严重了,想来已然是时日无多。”
听闻此言,黎珩暗暗皱眉,他若不是知道俞淮是谋害陶谷的幕后之人,恐怕也得被俞淮这一手给骗过去。
黎珩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顾忌此刻灵堂周边各家耳目众多,便按下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