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杉清定就会暗中庆幸自己将长尾景虎派出越山南下上野。
因为,小田井原之战、志贺城陷落、小幡家叛离、平井城遭到围攻等诸多不利于山内上杉家的消息如同雪片一般飘入越后府中御馆。
可谓是“山内上杉家自是不振”,之后再也无力组织起任何一支规模超过一千人规模的军势了。
当然,武田晴信在率军攻落志贺城后,不仅彻底消灭了最后一个敢反抗武田家统治的佐久郡国人领主,还将佐久郡全境变成武田家治下的领国。如此一来,武田家就与割据北信浓三郡(更级郡、埴科郡、小县郡)之地的村上家接壤,两家的矛盾也就不可避免地进一步深化了。
在评定会结束以后,长尾房景并没有立即离开府中御馆,反而是请求单独面见清定。
对于长尾房景的这个请求,清定并没有拒绝。毕竟,长尾房景也是越后上杉家中的一门亲族众,实际地位仅次于长尾景虎的。
“御屋形殿,老臣如今年近古稀,曾随已故越后小太守长尾信浓守能景殿出阵坂东,对坂东八州的地理略知一二。老臣深知那位山内殿为何会于武州河越城外惨败。”长尾房景在进入小广间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清定说起了往事。
“长尾丰前守之战历,在如今的越后七郡,乃至本家治下领国之中,无人能出你之右者。”清定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御屋形殿谬赞了,老臣只不过是活得久一些,看得多一些罢了。”长尾房景摇了摇头后又接着说道,“坂东八州之地形与北陆道诸州相比其实最难行军,尤其是遇到雨季以及春季。一旦冰雪消融或是天降大雨,不少地区会水位暴涨,成为一片泽国,从而无法行军,粮草辎重转运极为困难。河越城周边亦是如此,这也是山内殿无法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河越城攻落的原因之一。”
长尾房景早在长尾能景担任越后守护代、越后长尾氏一门总领等职之际,随其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也参加过椚田城之战、实田城之战等诸多长享之乱时的战事,对利根川水位的频繁暴涨印象尤为深刻。尤其是利根川到了春季会遇到雪水融化而导致的水位上升,以至于无人马可渡之口。
“恩,越后七郡的武家对总领家本就没有太多的好感,加上大都对坂东八州的地理不熟悉。这也是本家为何不应山内殿所请,大举发兵越山南下的原因之一。”清定非常认同长尾房景的看法,他对关东八国的恶劣环境还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请御屋形殿在没有做好充足准备之前,不要发兵进入坂东腹地。”长尾房景并不希望清定好大喜功,更不希望古志长尾家好不容易在越后上杉家中获得的地位失去。
“恩,长尾丰前守之忠言,本家明白了。”
与此同时,北条氏康正处于人生之中的巅峰时期。
在河越之战结束不久,北条氏康在给古河公方奉公众、关宿城城主梁田晴助的起请文中,尚表示双方应相互盟誓、互不违背,共同对古河公方足利晴氏尽忠奉公。
可随着北条家兼并了扇谷上杉家的旧领,以及调略了不少山内上杉家家臣、旗下国人领主后,北条氏康就开始对河越之战中加入山内上杉家、扇谷上杉家一方的足利晴氏采取了报复行动。
首先,北条氏康迫使足利晴氏废黜与梁田晴助之妹所生的长子足利藤氏,改由他与北条氏康之妹芳春院所生之子足利义氏来继承古河公方家的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