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为向胡静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关于是否要涉足桶装水加工厂的议题,他留给了胡静足够的思考空间。
他提议,即便不立即建厂,也可以先从为学校供应桶装水做起,作为一种初步尝试。
虽然目前只能提供农夫山泉的产品,但他信心满满地表示,自己有能力寻找更多价格更为亲民的供应商,以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
“市场总是需要多样化的,”张有为强调道,“无论是经济实惠型、性价比高的,还是高端昂贵的,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定位。”
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食物的味道似乎成了次要,大家的心思都聚焦在了今晚的商业讨论上。
胡静表示会认真考虑张有为的提议,并承诺几天后给出答复。
随后,张有为回到了宿舍,心中却已转向了另一片天地——他的文学创作。
《华夏文学》的连载虽已告一段落,但他的新作《遥远的救世主》即将面世,这让他既兴奋又期待。
出版事宜有秦慧雯操持,他得以暂时放下这部分负担,享受一种前所未有的“坐享其成”之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遥远的救世主》能够畅销,那样他的稿酬将远非连载时的千字30元可比。
出版实体书的收益模式完全不同,稿酬与图书定价、发行量以及版税率紧密相连,大卖的话,他真的可以“躺着赚钱”。
然而,张有为深知成功并非易事,他迅速将思绪拉回现实,决定继续投身于创作之中。
接下来,他要着撰写《倾心》的短篇,一部计划中的伤痕文学作品。
他构思了一个长篇小说框架,打算通过巧妙的改编,将其精炼为短篇,既要保持原作的深刻内涵,又要巧妙隐藏某些关键线索,同时生动展现那个时代的无奈与挣扎。
这时候,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张有为的思绪。
他转头望去,只见古一桐拎着一大包东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老四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宿舍?其他人呢?是不是都跑去过节了?”古一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关心。
张有为中抬起头,笑了笑:“我哪里知道他们啊,可能都去找乐子了吧。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古一桐神秘地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喏,我带了好东西——月饼!吃吗?”
说着,他递过那个沉甸甸的袋子。
张有为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中秋节,他居然忙得连月饼都忘了买。
他接过袋子,感激地说:“行,我今天也吃月饼,沾沾你的光。”
古一桐豪爽地摆摆手:“别客气,我带了很多。”
张有为打开袋子,眼前一亮,却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袋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月饼,全都是五仁馅的。
“怎么都是五仁的?”他忍不住问。
古一桐无奈地耸耸肩:“我家里几十箱月饼,都是五仁的。我爸说今年的月饼不要浪费,就把包装拆了,让我带到学校来,给家里分担一下。我也没办法,只好全带来了。”
张有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家里真有点阔绰啊,几十箱月饼!不过,都是五仁的,也不用挑了,哈哈。”
说着,他随手拿起一个月饼,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五仁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虽然不是他最爱的口味,但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又被猛地踢开,一阵风似的卷进一个人来。
不用看,张有为和古一桐都知道,这是周韬。
他总是这样,风风火火。
“我回来了!”周韬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和疲惫,“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是不是都躲起来过中秋了?”
张有为笑着招呼他:“韬哥,来吃月饼。虽然都是五仁的,但味道还不错。”
周韬却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我在家都不吃五仁月饼,你们吃吧。不过,中秋快乐啊,兄弟们!”
说完,他自顾自地坐到床边,开始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不过很快,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赵吏和秦阳是一起过中秋,出去逛了会街。
而方进没回来,昌南本地人,明天早上赶个早就行。
最后月饼都给到了秦阳,他每次去帮别人补课,就可以在路上吃点月饼,垫吧垫吧。
大家相处一个月,谁家里条件好,谁家里条件差也都明白。
能帮就帮,都是一个宿舍的。
大家围坐一圈,七嘴八舌地分享着国庆七天的出游趣事,气氛热烈而欢快。
这时,话题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张有为身上,尤其是他那条在朋友圈里引起轰动的说说,满满的都是关于他女朋友的甜蜜点滴。
古一桐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羡慕:“老四,你女朋友到底在哪个学校啊?改天咱们一起约出来吃个饭,让我们也见见未来的嫂子,怎么样?”
周韬紧随其后,拍了拍张有为的肩膀,笑道:“现在咱们宿舍可就你小子脱单了,方进那边还跟那姑娘磨蹭呢,没个准信儿。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张有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故意卖了个关子:“我女朋友嘛,离咱们这儿可不近。我这次国庆没回家,就是专门去找她玩的。”
周韬一听,眼睛一亮:“是在京都吗?那可是个好地方!”
张有为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没错,就在京都。”
周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那她是哪个大学的?说出来让我们也羡慕羡慕。”
张有为故作深沉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北大!”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让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张有为身上,有的惊讶,有的羡慕,还有的则是难以置信。
古一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妈的,有为,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北大的女朋友,你这是要上天啊!”
周韬也是一脸惊愕,随即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北大的女友!这天理何在啊!有为,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张有为听着兄弟们的调侃,内心还是非常开心的。
他笑着回应:“别羡慕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带她跟你们见面,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
一群人聊的也差不多。
张有为开始新建了一个文档写作。
打上了写作的名字——《没有航标的河流》。
“好心的大哥,可怜可怜,给口热汤吧。”这声乞讨的呼唤,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显得尤为凄凉。
盘老五正坐在小吃摊前,吸溜着面条,这声乞讨却让他手中的筷子突然停住了。
他猛然抬起头,眼前的乞丐让他愣住了。
这张脸,虽然被岁月和风尘侵蚀,却依然能看出曾经清秀的轮廓。
发现眼前的乞丐,竟是自己30年前的初恋!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试探性地喊出了一个名字:“爱花?”
乞丐女人浑身一震,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然后是深深的悲凉。
乞丐女人叫吴爱花,盘老五30年前的初恋。
盘老五无法置信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随即将手中的面条递到吴爱花面前。
然而,尽管已经几天没有吃饭,吴爱花却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碗面,无论如何也吃不下。
就在这时,一个路人不小心撞到了吴爱花的篮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慌忙起身去捡,这个动作似乎给了她一个掩饰情绪的机会。
然而,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低头捡东西的那一刻,盘老五也快速地擦掉了眼角的泪花。
盘老五常年靠放排为生,年轻的时候,因为水性极好,大家都叫他“浪里小白龙”。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在河边洗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女孩,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思绪飘回三十年前。
那次他来到双河街放排,停靠在岸边休息。
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就是吴爱花。
她羞涩地请求:“放排的大哥,让我上排洗衣好吗?”
盘老五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和羞涩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盘老五觉得今天真是个美好的日子,水波粼粼,景色如画。
而那位洗衣的姑娘更是美丽动人。
这样的氛围让他忍不住想要调侃一番。
“姑娘,你得快点洗哦,要不然我一解缆绳,可就要把你带到天涯海角去了。”盘老五笑着说。
吴爱花抬起头,与盘老五的目光相遇,她娇羞地低下了头,轻声回应:“带走就带走吧,哪怕到天边,我也不怕。”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调侃,但吴爱花的话,却深深触动了盘老五的心弦。
他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温柔。
在他看来,吴爱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优雅而美丽。
而盘老五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随着水波荡漾。
吴爱花看着水中的倒影,双颊不禁泛起了红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盘老五完全忘记了锅里还煮着食物,直到沸水溢出锅外,发出“嘶嘶”的声响,这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吴爱花被他憨傻模样逗笑。
听到女孩的笑声,盘老五回过神来,赶忙处理锅中的食物。
没多久,吴爱花洗完了衣服,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即将上岸的那一刻,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盘老五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吴爱花。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吴爱花羞红了脸,挣脱开盘老五的怀抱,转身匆匆离去。
在慌乱之中,她竟然将洗衣用的棒槌落在了木排上。
当吴爱花第二天,来找寻她遗落的棒槌时。
盘老五却调皮地将它藏在了身后,打算和她开个玩笑。
然而,玩笑有些过火,看到爱花似乎真的生气了,盘老五才匆忙将棒槌归还给她。
爱花接过棒槌,佯装生气地要敲打盘老五。
但当棒槌轻轻触碰到他的身体时,爱花明显减轻了力度。
那一下轻轻的戳碰,仿佛将她的爱意也悄悄地传递给了盘老五。
就在那一刻,盘老五深刻地意识到,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吴爱花。
自那以后,两人的交往日渐频繁。
对于盘老五来说,吴爱花就像是他人生航程中的一座灯塔,每当他在岸边停靠,都会迫不及待地跳下木排去见她。
而吴爱花的心中也时常牵挂着那个皮肤黝黑、性格老实的情郎。
他们的身影在河面上相映成趣,宛如一幅充满诗意的山水画,诉说着两人的深情厚意。
但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很快,盘老五便接到了前往城里运送木材的任务。
临行前,他对吴爱花许下了承诺。
“我一到省城就立刻回来。”
“你要快点找媒人到我家来提亲。”吴爱花羞涩地说道。
盘老五点了点头,答应道:“嗯,我一定会的。”
“从清明到端午,我会每天都站在这里等你回来。”吴爱花依依不舍地说。
两人紧紧相拥,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直到盘老五的身影消失在河流的尽头,吴爱花仍然伫立在岸边,目光追随着他远去的方向。
他们本以为这次的分别只是短暂的,很快就能再次相见。
然而,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这段美好的爱情最终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盘老五将竹排行驶至老虎滩,这里的地理位置特殊,水流湍急凶猛。
突然,一股洪流袭来,无情地将竹排打散。
盘老五不慎落入水中,他奋力挣扎,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爬上了岸。
然而,运输的木材却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次事故让盘老五背负了磨盘债。
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自己不能让爱花跟着他一起吃苦受累。
于是,盘老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结束这段感情,他选择了逃避,再也没有去见吴爱花。
而吴爱花却毫不知情,她依旧每天坚守在小河岸边的亭子里,等待着盘老五的归来。
她等了整整五年,直到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最终,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嫁人。
尽管已经放手,但盘老五仍然在暗中关注着吴爱花的生活。
在解放后,他看到爱花在台上欢快地跳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一刻,盘老五知道爱花已经走出了过去的悲痛。
另一次,他在集市上看到了吴爱花和她的孩子。
母子二人在街上挑选布料,画面温馨而美好。
看到曾经最爱的人现在过得如此幸福,盘老五感到无比的欣慰。
与他一起放排的朋友劝他:“你应该去跟她说几句话。”
然而,盘老五却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选择了默默地祝福,而不是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盘老五仍然会忍不住悲痛。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苦伶仃地生活着。
放排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漂泊无依的木材一样,应该随波逐流,在河上度过余生。
尽管如此,盘老五的心中,仍然保留着对吴爱花深深的思念。
再后来,木排上迎来了两位新的同伴。
他们都是在特殊时期历经磨难的人,与盘老五一样,身上背负着时代的伤痕。
三人组成了一支历经劫难的队伍,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流在河水上,试图用时间来疗愈各自的伤痛。
然而,生活的烦恼和苦闷,似乎总是挥之不去,他们之间不时爆发争吵甚至斗殴。
这些纷争,或许是他们释放内心压力的一种方式,但每次平息后,留下的却是更深的沉默和孤独。
最近,排上的年轻小伙石牯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他心爱的姑娘嫁给了别人,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痛苦。
盘老五看着石牯,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曾为爱痴狂、为爱痛苦的少年。
“哎,想开点儿吧!为女人折磨自己划不来哟。”盘老五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