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恩师的办公室里,接下了朴振宇被冤捕入狱的老师,正在焦头烂额的商量对策。
因为本案涉及了较为敏感的国家an全法,在理论上是必输之举。
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协商刑期、认罪认罚来减少被害者损失。
而关于代理律师的人选,恩师打算推荐宋佑硕,只因外界对他的风评都是一边倒的生意人,所以对于这种敏感案件的代理审查上就相对容易通过。
于是,恩师亲自出马,在海滩上找到了正在进行帆船训练牌游解闷的宋佑硕。
这与传言中他豪掷千金购买游艇的炫富大为不符。
然而,当恩师提出希望他能代理这个有关国an法的案件后,宋佑硕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他仍旧只关心自己赚钱的业务。
“你能不能接个案子啊?”
“我最近接了个大案子,时间有点紧,但是恩师拜托我的话,当然要接的。”
“是涉及到国an法的案件。”
“国an法的案件啊。这个啊……老师你除了我,找了多少人了?”
“没少找。”
“老师,我就是个图钱的小律师。”
“知道了,那下次再说,害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这天,他和海东建设的洽谈会已经约好,他也来到事务所准备出发,却在楼梯间发现了久等在此的老板娘。
他把对方请进事务所,消失了两个月的朴振宇就这样出现在了一张莫须有的庭审通知书上。
可当母亲想要去监狱探访儿子的时候,却被狱警拦了下来,所以他才想到来找宋佑硕帮忙。
“他们不让我见儿子,还说法律上就是这样规定的。”
“这是什么话,禁止家属见面是违法的。”
然而此时的南半岛,就是这样。
公职人员横行无忌的执法犯法,所以老板娘只能请求宋佑硕陪他一起去见见儿子。
可此时的宋佑硕已经和海东建设的太子爷约好见面,朴东浩也在一边不断催促。
可已经两个月没见儿子的老板娘,却死死地抓住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到你家去做保姆赎罪,到死为止。”
“律师,客户正在等着你呢。”
“你没看见我在跟律师说话吗?”
“大婶,我今天有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去不行吗?”
直到此时,宋佑硕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着苦苦下跪乞求他的老板娘,她依然毫不留情的起身离去。
高档的游轮餐厅里,宋佑硕和朴东浩正襟危坐。
朴东浩却告诉了一个让宋佑硕难以安宁的信息,他说托自己的警察朋友已经查到,朴振宇已经卷入了国an法事件,暂定了一个莫须有的宣扬非法书籍的判国罪。
宋佑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所以接下来与财阀的会晤中,他如同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麻木的凝听着对方的需求,脑子里却在不断的唤醒那个曾经的自己,撕裂的肉体与灵魂,再一次合二为一。
下船后,他就立即赶到了老板娘家。
一路打听寻找,终于在一个临海的院落停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回应他的叫门,直到黄昏摸索到黑夜,四处奔走,救子心切的老板娘才回到了家。
这一刻,两人终于消除了误会,而一场难以想象的斗争才开始打响。
可他们的对手,却是难以想象的时任领导全斗焕。
监狱的接待大厅里,宋佑硕声嘶力竭的宣扬着家属探望的权利。
接待的狱警一边找理由搪塞,另一个则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最高检察官的专线。
检察官在确认对方就是个指认钱的经济律师,并不是他的恩师,那些正直的老顽固后,就大概放心的让两人进去探监。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次探监,让宋佑硕就此踏上了屠龙者之路。
只见被战战兢兢带出来的朴振宇,已经根本认不出母亲和律师。
只是一个劲的强调自己会听话吃饭,按照要求写出他们想要的供词。
“我把记错写错的都交代给狱警了,我真的都做错了。以后会好好表现的,真的会好好表现的。”
直到朴振宇,应激的说完了保护自己的一切语言,母亲的影像,才如一束光照进了他的眼帘。
站立不稳的朴振宇,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艰难地抱住了母亲。
可由于母亲的失误,触碰到了朴振宇隐藏在狱服下吃痛的伤口。
满目疮痍的青紫色累累伤痕,马上就引来了工作人员的阻碍。
母亲的怒火瞬间就爆发开来。
“禁止与犯人肢体接触。”
“你这小子,是你干的吧。”
“丧尽天良的畜生,你没有母亲吗?”
而宋佑硕趁机再一次确认了振宇的伤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他为之坚持了17次考试,才通过的司法梦想,就在这一刻毁灭殆尽。
他们迎来的是助纣为虐瓜牙们的撕扯,是把母亲和儿子活生生割裂的悲悯,同时被割裂的还有宋佑硕的神经。
如同大梦初醒,也许一个伟大人格的诞生,往往要经历这百般的磨砺。
他马上跑到恩师的律师事务所,询问对方国an法案件涉及到的人群。
而结果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朴振宇作为头号案犯,阅读了大量有利于敌对势力的禁书,赞扬鼓舞了国内的反动派团体。
这样的罪名几乎无法抗辩,等待他们的只是,走行式的上庭过场。
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一向只爱钱的宋佑硕却一反常态,他竟然一口气买来了朴振宇所有的禁书。
在阅读了几个通宵之后,他的良知对这件莫虚有的非法拘捕定了性。
这天清晨,他敲开了恩师的家门,说自己要做整个国an法事件的辩护人。
要为学生们洗清这莫须有的冤屈,然而已经遇到极大阻碍的恩师,却拒绝了他。
因为根据他们的调查,这次所捏造的证据,可以说是铁板钉钉,根本没有辩护的意义。
走过场能减少几年刑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佑硕却不这么认为,难道说之前让他代理案件也只是为了当个挡箭牌?
老师看到宋佑硕真诚无比的样子,只好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时候是我的错,想用你的名字,申请审判延期而已,然后再找一个好律师代理。”
“我也是一个好律师!”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一条路。
而从不放弃的宋佑硕所选择的这条路,是毫无胜算的一条路,甚至是家破人亡的一条路。
“不是贬低你的能力。”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为朴振宇辩护!”
“可中间你要是顶不住压力放弃,你和朴振宇都会死!”
“我不会,绝对不会放弃!”
这天上庭前,不愿回头的宋佑硕满含不舍,偷偷的回别了自己的妻女。
一个人早早来到法院,却在此遇到了自己的记者老同学。
对方也是为了报道国an法的事件而来。
可当老同学听说,宋佑硕代理的竟是国an法一案后,固有的思维让他对宋佑硕充满了鄙夷。
认为他是来走过场镀金,甚至背后肯定涉及了什么肮脏不堪的金钱交易。
他傲慢的抨击了宋佑硕丑恶嘴脸之后,就扬长而去。
而宋佑硕一脸落寞,脸色平静。
当他跟自恩师指派的第一辩护大律师后面,很快就遇到了本场案件的公诉律师,第一检察官姜炯哲。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我方主辩的学生,两人一阵寒暄过后,竟然早早的就把案子定了性。
“我不会为难老师的,我撒鱼饵您收网就可以了,被告人那边也可以少受罪。”
“少拽了,进去吧小姜。”
还未庭审就已经给学生们定了罪,这种不堪的做法让宋佑硕非常鄙夷。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加让宋佑硕瞠目结舌。
法官办公室里,谄媚的法官,直接掠过资历颇深的我方主编,亲切的同姜炯哲握手寒暄。
然后警告我方主辩。
“利索的了结了吧。”
但他却对宋佑硕的出场,感到非常好奇。
这个如今在南半岛律师界,最会赚钱的律师,竟然会掺和到这种有害无利的案件当中来。
面对法官投来的橄榄枝,宋佑硕极不情愿地握了上去。
然而这一切的背后却另有原因,所以当法官再次认为安排好了辩护双方的发言逻辑后,他留住了宋佑硕。
“听说海东建设和你交涉过了,把这么重要的事丢在一边,为什么给亲朝分子辩护?听说,案犯里有你的亲戚?告诉我是谁,我会格外照顾的。”
从辩护人双方到法官,每个人都设计好了自己的角色。
只有案板上的学生们如同待宰的羔羊,成为当权者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