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蔺问渠刚才提到宣王,他反倒很佩服宣王的勇气。
说放手就可以放手,不靠近权势名利,只做个闲散之人。
他的梦想也是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他不能辜负了北境百姓,不能辜负了自己的一身才华和能力。
更不能辜负沈氏四代将门的名誉。
所以他只能勇往直前,做人们心中的英雄,将军,眼见这些蝇营狗苟发生在自己面前。
“太子不光针对你一个人,他对我的意见也很大。”
蔺问渠笑笑,还不是因为嘉宁伯是自己的同乡,两家交情又深。
嘉宁伯建功就是他的功绩,这自然是太子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要出手阻拦。
“听说太子往北境派了人,不知是去做什么,你那里有发现异常吗?”
蔺问渠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沈明谦凝眉思索,想到自己离开前申知州的异常,怀疑那与蔺问渠所说有关。
“可惜了,我应该传信让你多留几天。”
“北坞的粮食他都已经送了,还有什么幺蛾子?不会是要再送一次吧?”
现在沈明谦得了蔺问渠的肯定,几乎已经默认太子支援北坞这个事实。
“不像,大理寺那边,派了吴少卿过去,说是有重要案子,倒是可以让他留意一二,我已经着心儿传信给他了。”
沈明谦点头:
“我也命手下将领时刻留意北坞的动静,耿宽为人粗爽,但关键时候绝对靠得住。”
蔺问渠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拍着他的肩道:
“耿宽放到整个大燕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你就给人家个靠得住的说法,是不是太苛刻了?”
沈明谦也跟着他笑了,“不严怕他们骄傲,军中之人,戒骄戒躁嘛。”
二人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些,彼此生出的不忿与恼火暂压心间。
邓澜等在偏厅,都有些犯困的打起哈欠来了,然而还是不见他们二人散场。
她不好意思去催,张氏也不好去打扰。
蔺音心见两位母亲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径直起身去找他们。
一来她可早就想听听他们二人都在些什么,二来也是催促他们该歇歇了。
“父亲,伯父,我来给你们送茶点,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蔺音心就好像没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个茶壶一般,拎着个瓷茶壶,提手替他们斟茶。
沈明谦立刻问旁边仆从: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听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蔺问渠聊了足足两个时辰了。
怪不得人家心儿都进来催他。
沈明谦欣慰笑着看向蔺音心,赞道:
“只几日不见,心儿似乎又长大长高了不少,举止更是从容成熟了许多。”
他说得是真,蔺音心自从沈明谦去北坞的这段时日,在大理寺忙忙碌碌,少了许多闺阁女子的稚气。
“伯父这次回来就暂且不走了吧,常来家中坐坐,前阵子父亲不时就念叨您,很是担心您在北境的安危呢。”
蔺问渠不善抒情,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沈明谦。
两位老父亲双双慈爱的目光这么看着她,那她就替蔺家父亲表表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