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酒鬼一把拉住卡斯巴尔,在卫兵惊恐的目光中,把手中的酒瓶对准了他。
卡斯巴尔虽然讲文明爱干净,但这个时候也不含糊,一把夺过酒瓶,一口猛灌,竟将剩下来的酒喝了个七七八八。
“确实好酒。”
“将军也是个洒脱人。”
酒鬼咧嘴笑了一声,拿回酒瓶后平静下来,严肃道:
“作为一位莱特公民,我知道我们最大的对手永远会是那群南漠人,因此,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关注南漠的局势。”
“还请赐教。”
酒鬼坐在了卡斯巴尔对面,用手沾了沾酒水,在地上涂涂画画道:
“近些年,月日帝国是南漠的唯一大国,他们沙漠很多,比起帝国来说人口不足,但也绝不是单个选帝侯能够抗衡的。”
“而现在,他们又出了一个长公主。
此人心狠手辣,为了清理政敌,居然将自己的前盟友一家屠了个干净。”
“这人绝无常人应有的同情怜悯之心,更无礼义廉耻,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那岂不是他们不攻破狮子城就绝不会撤兵?”
卡斯巴尔道。
“不不不,将军可知南漠正进行奴隶制改革,这些充军的家伙,多数都是些低贱的奴隶?”
“你是说她的目的是将这些奴隶丧尽?”
卡斯巴尔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只是他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世界上真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这可是十几万人啊,即便是奴隶,那也是一条性命。
“不过那长公主目的虽然在此,可她毕竟要顾虑国内的反应,要给他们带回足够的利益,不然即便是长公主,也会因为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而被一致推翻。”
酒鬼说到这里,呵呵一笑,抬头看向了卡斯巴尔。
“将军可知这长公主出兵时打得是为教廷镇压乱党的旗号?”
“如今博登领已经覆灭,七大选帝侯中有四个是反贼,待教廷天军一到,必然会有大量待分配的利益。
将军您猜,如果这时一直不太顺从的月日帝国表了态,一旦战争结束,它能获封多少领土?”
“他们从来不需要破敌灭国,他们只需要拖住新教军,给教廷拖时间就可以了。”
“她可从不为了圣眷领,甚至在她看来,帝国人内斗的越激烈越好。”
卡斯巴尔想起这几日攻城南漠人都没有派出自己的精锐,本以为他们是在慢慢削弱,就跟之前一样,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茬。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急。
不过与教廷一方相反,新教这边的时间非常紧迫,如果他们在教廷的军队到来前统合帝国境内的力量,他们将很难和教廷的军队抗衡。
卡斯巴尔在十一年前虽然只是个学生,但他也对教廷的圣徒军有所耳闻。
听说那革风领可是连两个月都没有抵抗住。
“不过很可惜,那个长公主没有料到这个城里头还有像我这样的智者。
兵戈伐谋之事,乃吾之所长!”
“她不会知道的,我一眼就看穿了她军中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她此行是为解决政治问题而来。
也因此,当她在政治层面上获得的利益远高于自己军事层面上的利益时,她必然会选择政治。”
酒鬼将手中的酒瓶摔在了地上,那碎裂的瓶片划过了地上绘出的月日帝国的版图。
一如南漠崩裂。
他望着那几代人崩裂月日帝国的夙愿,怒喝道:
“这也就是我们的胜机!”
......
晨日的太阳落了下来,象征着南漠的皓月升了起来。
侥幸逃过一劫的哈吉莫干愤愤不平。
他一想到白天被长公主鞭打的屈辱,除了满腔的怒火之外就是隐隐的后怕,而这害怕又助燃了更盛的愤怒。
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有考虑过为了军权动手。
这回是让他给活下来,可他已经不打算将能不能活下去的可能交由给那个婊子的心情了。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哈吉莫干绝不想体验第二次。
他今晚就要趁那个婊子不备,将她给杀了。
一般掌权者在敲打了下属一番后,他们都会放松警惕,认定这个下属绝不可能反抗自己,觉得自己吃定了对方。
按照哈吉莫干的观察,他觉得长公主必然也免不了俗。
为了保险,他打算今晚给长公主请茶,赔礼谢罪,装作自己屈服于那婊子的淫威之下。
而那婊子必然志得意满。
她为了拉拢像他这样主动投诚的军官,多少会喝下一点他奉上的茶水。
因为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反抗得了她,在她眼里,像他这种“愚蠢无能”
的家伙,除了投好她之外就没有另一种可能性。
她绝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茶水里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只需喝上那么一滴,半小时后便会全身乏力,腹痛难忍。
固然她四星斗者,身体素质非凡,可以用斗气解毒,绝不可能被区区毒药杀死,但就在她解毒期间,战力下滑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