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阴寒,腥风阵阵。
倒是极为宽敞,就连莫问走在其中都不需要弯腰。
两侧石壁之上斜插了不少夜明珠,将洞内照的昏昏沉沉。
走了不到片刻功夫,出了个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占地百亩大小的地下洞穴。
映入莫问眼帘的,是一排排“人林”。
约莫有数百根一尺宽的铁棍立在了洞穴的四周,这些铁棍头部尖锐,尾部埋在了地底。
每一根铁棍之上,都插着一个凡人。
有身体瘦弱的老叟,也有身强体壮的青年,莫问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婴孩连同襁褓都被贯穿。
如同穿签子烤肉一般,从下体入,自天灵盖出。
长长的铁棍之上,满是暗红色的血痂。
那些穿在铁棍之上的凡人尸体各个面目狰狞,炸牙咧嘴,双手做爪,僵直在空中,好似在乱抓乱挠。
他们显然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被应元派的人活生生穿到了铁棍之上,死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而在这些人林的更外侧,则摆着一堆堆白花花的尸骸。
摞起来已经堆成了一座两三丈高的小山。
鬼知道应元派在这里杀了多少人。
洞穴的中间,则是一个血色的九瓣莲花坐台,正在散发着浓浓的腥臭煞气。
眼前的地狱鬼府,人间炼狱,若非莫问与离难的胆识,任谁来了都要腿肚打颤。
莫问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但看到眼前一幕,心中仍旧有些不舒服。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血祭之法的道场。
“无怪乎血祭之法被玄门封杀。”
而他也知道钟万成为何如此惧怕离难。
他深知这种血炼之法会给血祭的血食带来多大的痛苦。
施暴者自知暴行之残酷。
钟万成站在离难与莫问的身边,瑟瑟发抖。
血炼之术见不得光。
一旦被玄门修士发觉,等待他们的只有毫不留情的诛杀。
附近的一些玄门道宗一直在追踪他们的踪迹,心心念念要将要将他们这伙阴沟里的老鼠除掉。
这些年,为了搜罗合适血祭的血食,他们颠覆控制了许多凡人王朝,残害了无数凡人。
眼前所见,不过九牛一毛。
莫问身上的杀气虽然重,但是气机却中正平和,一看修行的就是顶尖的玄门功法。
非道门正统弟子,不能为之。
他生怕莫问见此情景,要替天行道。
钟万成想多了。
莫问虽然见不惯钟万成的手段,却也并非什么正道卫士。
他现在一心只想弄明白风雷玄衣的功用。
只要钟万成老老实实把东西给他,他不介意废去钟万成的气海丹田,让钟万成变成凡人,苟活几年。
“粗鄙不堪!”
倒是一旁的离难点评了起来。
“好端端的血炼之术居然被你们弄得这般低劣。”
“就你这般胡乱练功,还想结成命丹?笑话!”
语气之中,听得出离难对钟万成的所作所为极其不满,非常看不上眼。
莫问诧异的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离难,缓缓道:
“哦?看来道友对血炼之法颇有心得。”
“那是自然,荒族立命之本.......”
离难刚说出了几个字,突然闭口不言。
这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怕说多了再度触及那道无形禁制。
莫问习以为常。
这段时日他也问过离难许多事情,比如其来历、修为等。
但离难始终三缄其口。
离难的真神被莫问所困,生死皆由莫问一念操之,
他绝对不敢在莫问面前有所隐瞒。
只是苦于那无形之中的禁制,让离难回顾过往之时,总像是雾里看花。
许多事情只能知道大概。
但若要刺破迷雾,深究丝毫,就会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或许等我修为精进之后,则能破开一些蒙蔽。”
离难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