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一个大大的篆体红色印章如一块血红胎记一般巴在这封敕令的最下面,竟然是平沧派掌教开元子的签章!
一旦开元子的签章出现,就算此印章不是开元子亲手盖上,至少也说明此事开元子是知晓的。
“掌教!”
常青手捧金纸,惊得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半晌,才讷讷道:
“为什么!”
“为了平沧派的颜面。”
莫问索性点破了这层窗户纸:
“平沧派被那天一教害死了八位金丹长老、一位元婴长老,死了精锐弟子数千名,连雷池这等平沧派的立宗圣地都毁于一旦,甚至雷火上真都差点陨落敌手。”
“现在东华洲不少地方都在传闻雷火上真受了重创,恐已陨落。”
“平沧派都被传成是残垣断壁一片。”
“不少人都开始不安分起来,甚至打起了不该打的心思。”
听到这里,常青的眉头越皱越深,两边眉头逐渐揪在了一起分不清楚。
莫问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庭院之中来回踱着步子,缓缓说道:
“血的耻辱,唯有血来洗刷。”
“这次剿灭天一教如此大动干戈,除了要将天一教彻底铲除之外,还意在昭告东华各派谁才是东华之主。”
“若有不服平沧派号令者,必以雷霆手段施以惩治,管教其山门陷落,道统不存!”
常青看着面色淡然的莫问说着阴森森的话,颤声道:
“平沧派立派便是为了庇佑东华,好叫万有安生,你等此举,与那为非作歹的邪教有何区别?”
说罢,常青拍案而起,啪的一声,石桌四分五裂
他指着莫问,毫不客气道:
“告诉你,莫问,你们再如何花言巧语,也改不了你们这些人要举起屠刀的事实!”
“往常,老夫看在李文昌的颜面上,事事都从了你,但这次,你别指望老夫会帮你!”
说罢,常青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莫问没想到常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吃惊不已,一时竟然都忘了去挽留常青。
他与常青相处不长,但自认已经摸透了常青的心思。
以为常青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故此才没有与张伦争谁来主持正清院的权柄。
现在看来,自己全然看错了常青。
此人并不是无欲无求,正相反,此人所求甚远大。
单论这等悲天悯人的心境来说,莫问自认自己不如常青。
想来,当初常青不搭理张伦,与现在常青不愿意再帮自己一样,都是出自常青心中那份质朴的情感。
当发现大势不可违时,常青便宁愿沉默。
想通了这里,莫问也断绝了追去挽留常青的想法。
人各有志。
常青都这个岁数了,言语的劝慰早已起不了什么用处。
一想到自己失了一位元婴大后期修士的鼎力相助,莫问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报!”
就在莫问思忖的片刻,却见一名天诛堂的黑衣信使手捧案牍飞奔而来:
“报阁主,有门派欲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