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沧派内一个小小的筑基执事都有不少趋炎附势想攀关系的要拜会。
若是他个个好奇,个个接待,恐怕也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
说话间,几人转瞬便到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地。
此地宫闱联排,依山势次第而下,绵延二十余里。
道观皆是青墙琉璃瓦,飞檐大金顶。
更有几座雕梁画栋的七彩宝阁高接青云,气魄非凡。
宗门上下,到处都有弟子在修行练功,不时还有几只仙鹤带出嘹歌阵阵。
一派仙门大宗的气派景象。
莫问粗粗打量了一眼,心中暗道:
“这载元宗,实力不怎么样,这架子倒是搭的不小。”
“快赶得上五大宗门了。”
转眼之间,林道同便带着莫问落到了一间位于半山腰之上的偏殿之中。
等莫问到了院子之中,才发觉此地已经站了有七八人之多。
其中有三人乃是淬体境修士,正独自站在一边交谈着,并不与其他人一道。
剩余的五人亦是如莫问一般,粗布麻衣,也是这载元宗招来的凡人杂役。
相比之那三名弟子,这五人便诚惶诚恐多了。
他们笔直的站在庭院角落的花坛边上,如五根立在那里的竹竿一般,不敢妄动。
莫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的意味。
当初他与关临崖潜伏在冰罗门时,曾也被冰罗门的修士抓走,差点就成了冰罗门用来打开寒天冰境通道的祭品。
以前莫问不知晓金丹、元婴修士的厉害,方才敢放手一搏。
而今想想,再给莫问重来一次的机会,莫问也未必有胆再走一遭。
“难不成,这载元宗也在修炼什么邪功?”
莫问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到了那个所谓的姚丹师。
“邪修?”
“好!”
莫问心中登时冷笑一声:
“先走一遭,只要那个所谓姚丹师真的在修炼什么血祭之法,那我也不必藏头露尾,直接便可将这载元宗几名长老光明正大的直接诛杀!”
想到这里,莫问的心思热切不已!
“你,站过去!”
就在莫问仔细盘算的时候,林道同一旁那名善使流星锤的修士直接推到了莫问的背上。
心中有了计划的莫问也不计较一时的荣辱。
他装作踉跄的便与另外五人站在了一起。
见到人都齐了,林道同双手附在后面,环视面前九人,点了点头道:
“带上吧!”
随即,二话不说,留下一头雾水的九人,自顾自的便出门而去。
那两名弟子点头哈腰的送走林道同,随即又转过脸来,凶神恶煞的训斥着莫问六人快跟上。
出了门,又盯着毒辣的大太阳,走了半晌的山道,一路坎坷崎岖,几次险些坠崖而亡。
除了莫问,剩余的五名凡人无不是腿脚灌铅,气喘吁吁,面色泛白,眼看已是胸闷气短,力有不及。
可他们只要稍慢一步,后面押送的那修士便是一流星锤呼呼过来,吓得几人脚底磨破也不敢停歇:
五名淬体境修士看着莫问等六人,丝毫不掩盖他们对凡人的鄙夷:
“师弟,你记着,这群凡人,最为狡诈、阴险,你若是在他们面前稍稍和颜悦色,他们便会得寸进尺!”
“他们的话,半句也信不得。”
“这群牲口什么也听不懂,只听得懂巴掌!”
“牲口,哼,客气不得!”
说罢,几人哈哈大笑。
前面苦不堪言的几人听着头埋得更深。
又走了一两个时辰,几人从日出走到薄暮,这才最终走到了一座大山半山腰初的道观。
“悬壶观”
那道观四周鹅黄墙壁,头盖碧绿鱼鳞瓦,抬眼可见几株松柏冒过院墙。
眼看到了悬壶观,有三人再也支不住,皆是腿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干什么!都给我站起来!”
押运的弟子使着流星锤过来,一脸凶狠的看着地上那三名嘴唇起皮发裂、气喘吁吁的杂役,恶狠狠道:
“再不起来,道爷让你脑袋开花!”
地上那三人实在是再也没有一丝气力。
休说是爬起来站好,就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那弟子也不惯着三人,他一瞪眼:
“叫你们这三口畜生放赖!”
说罢,收起流星锤,从袖口中变出一杆长鞭一抖,带起呼呼破空之声,毫不留情的抽向了地上三人。
鞭鞭带血,打的三人哀嚎不止。
“你们这帮畜生就欠收拾!”
今日若不是林道同用的上这三人,这名弟子真能把这三人活生生抽死。
一旁的两人看不过去,纷纷过去告饶,要把这三人拖出来。
而此时打红了眼的弟子已经顾不得这些。
他手上的长鞭一卷,连带着拖人的两人也不放过,一时之间,鞭声烈烈,惨叫之声不绝入耳。
一鞭子就是一道血痕,底下有个爬不动的杂役背上挨了三鞭子,眼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呼吸。
其他几人亦是满身血的一边跑一边告饶。
莫问则是站在门口石狮子的后面,只是看着眼前这出闹剧,脸上无喜无悲。
“住手!”
就在那弟子要把这五人赶尽杀绝之际,莫问却听得一声娇喝从屋内传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莫问听到这一声娇喝,身子登时便硬了起来,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鬼使神差的扭过头去,看了看在几名侍女簇拥下走出道观大门的那名女修。
此时天已薄暮,此地又有松柏成片。
周围的侍女穿戴璎珞、锦衣玉服,各个人间好颜色。
但门口众人的目光却全然都不在她们的身上,齐刷刷都看向了正中那名一身素简青衣,简挽发髻的女子。
夕阳投下树叶间隙,只在那女修的柔顺长发上头下金光点点,如浮光跃金,美而不俗,媚而不妖。
莫问顺着那长发朝前看去。
一张清丽脱俗、倾城倾国的娇美玉荣登时将这昏沉的暮天都照亮!
“药思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