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向舵天登时支支吾吾起来:
“阁主年少有为,名震八方,我向家素来仰慕!”
“再说,往后阁主定然是要冲击飞升的关窍,这仙人遗物在阁主的手上,才不算明珠暗投了。”
“只是我们向家一片小小心意,望阁主万勿推辞!”
此番话,若是换作其他人听到,定然被吹捧的飘飘然,乖乖跟着向舵天走。
“还是说清楚好,向家主。”
莫问一瞬不瞬的盯着向舵天,脸上没有一丝激动之色。
“呵,什么也瞒不过阁主的法眼。”
向舵天搓了搓手,好似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一般:
“老朽听闻阁主将那神一学宫的旧址赐给了崔家。”
“若是此番的仙人遗物合阁主的心意,向家也斗胆想要在阁主的手中讨一个好处。”
听到这里,莫问这才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向家主的消息够灵通的。”
“还请前面带路吧!”
向舵天看着离难也跟着过来,登时面露难色:
“阁主,仙人遗物干系重大......”
莫问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他是我的行随,不是外人,家主只管前面带路。”
向舵天的延伸不自然的在离难的身上上下扫了一眼。
思虑再三之后,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将离难也一并带走。
那偏门之后,是一大段向下延伸、隐没在黑暗处的阶梯。
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这一路向下的石阶还是不见尽头。
莫问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向舵天埋头向前走。
幽暗的地底一眼望不到头,周围的湿气逐渐加重,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又走了三炷香的功夫,三人总算是停在了一扇一人高的漆黑石门前面。
“到了,这里面,便是那仙人遗物的所在。”
向舵天低着头,摸出两道符纸烧了烧,又小心翼翼的在石门的几个地方按了按,好似在打开某种机关暗锁一般。
看的出来,此地确然是门禁森严。
连向舵天这位向家家主都不能随意进出。
“轰!”
那大门缓缓拉开,登时连地面都开始震颤起来,可见其如何沉重。
“咔!”
石门收入山壁之中,山体一颤。
隐隐绰绰的灯火在莫问眼前的地上摇曳着。
莫问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不大的山洞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山洞的中间,放着一块约莫两丈高、三寸宽的细长黑色圆柱。
那圆柱混黑一体,深邃无比,上下见不到一丝的缝隙,宛若天成一般,透着一股古老的沧桑之感。
丝丝白气从那圆柱之上散逸而出,消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眼前的石柱定然来历不凡。
“莫阁主,是不是感觉体内的真元都被牵动着朝那石柱而去了?”
向舵天笑呵呵的指着那山洞之内的黑色石柱道:
“待会儿阁主切莫靠的太近,我们向家有不少儿郎没加个注意小心,初时都被此物吸干了血肉,只留了一张人皮。”
莫问眉头一挑:
“竟然有这等怪事?”
“请向家主引路!”
向舵天笑着弯腰道:
“呵呵,那是自然!阁主请进!”
说罢,向舵天便一错身,让出洞口,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问不疑有他,带着离难便跨过大门。
待到走进洞穴之内时,莫问才发觉自己在外面看不到的洞穴死角,正盘膝坐着一名青衣老道。
那老道坐在地上,恰似一株崖间枯松,周生上下的面皮已经没有一块是平整的。
此人的修为一定极高,甚至到了化神境界,不然决计躲不过莫问的神识。
莫问登时面色一变,他回过头来,刚要质问向舵天此人是谁,却见向舵天将身子一横,不知何时,已经不动神色的拦住了莫问二人的退路。
原本开启极难的沉重石门,嘭的一声眨眼便合上。
“咚!”
随着石门合上,莫问与离难二人被彻底困在了这不知身处何地的幽深地底。
莫问眉头一挑,神色淡然道:
“向家主,这是何意?”
此时的向舵天早已不复当初的唯唯诺诺与满脸堆笑。
他直起了腰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莫问,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何意?哼!”
“莫问,你也有今天!不枉我向家卑躬屈膝佯装逢迎你如许年数!”
“苍天有眼,终于叫你落在了我们向家手里!”
“你这独夫暴贼,瞎了眼的混账东西,老夫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一泄我心中的怨愤!”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莫问冷着脸看向了癫狂的向舵天,沉声道:
“向家主,我若是死在了向家,你们向家脱不了干系!”
“难不成,你竟真要置向家的生死存亡于不顾,非要铸成大错,看着向家万代基业灰飞烟灭不可?”
向舵天听闻此言,好似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话一般,仰天长笑,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狭小的洞穴之中,分外阴森。
“向家被你陷害,折损了如许之多的人手,平云也死在了载元宗。”
“而今山门之中仅剩的门人多是不堪重用的庸人。”
“向家算是完了,早灭,晚灭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向舵天突然面色一厉,狰狞着低声咆哮道:
“这都是因为你这畜生!”
“老夫恨不得生吃了你!”
说罢,向舵天便要抬手打压过来,欲灭了莫问。
正当此时,却听那角落之中的一直没说话的老者缓缓出声:
“舵天,休得动手,此人还是交由使者发落的为妙。”
那老者的话音刚落,却见那漆黑的细长石柱不停向外散逸的白色雾气蓦的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那些散逸而出血红雾气凝结出一个骷颅头悬浮在了空中,空洞的眼眶之中闪着两点血红色的鬼火,好似瞳孔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莫问。
“向舵天,你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