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侧脸和背影,他连面对徐沁雅拍照的勇气没有,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她。
浴室的水声停下了,我关掉了手机将手机恢复原样,背对着躺下。
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发着抖,心中仿佛缺了一块,蓄了已久的眼泪沾湿了枕头。
我觉得唯一的心中唯一的支撑断掉了。
我和他在一起这些年,几乎从未有过合照。
他朋友圈里甚至没有出现过我的正脸照,除了工作就是聚会。
我不奢求,我们结婚,本就是我一厢情愿。
要不是相熟的人,估计没人知道他其实已婚。
原来温季初,从未放下过去。
甚至和我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心里也一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早该明白的,可惜我自己走不出来。
现在他喜欢的人回来了,我好像该离开了。
6.
我起草协议书没用多久,收拾完我所有的行李只花了半个小时。
属于我的东西寥寥无几,毕竟我从未真正融入他的生活,我和他更像是室友。
我将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拉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出门前看到温季初放在玄关处的车钥匙,我不假思索就拿上了车钥匙。
去地下车库找到了他昨晚开的那辆车,开始查看行车记录仪。
回放上显示昨晚温季初出发后半小时上了车。
徐沁雅拿着手机照镜子,朝着温季初开口:
「你出门瞒着你老婆了吗?」
温季初淡淡「嗯」了声。
徐沁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冷漠啊温总,你对你老婆也这样吗?」
「只对你这样,」温季初哑着嗓子,「怕你得到得太容易,就不珍惜了。
」
「那你是说郁年对你爱得死心塌地喽,你对她好她就感恩戴德?」徐沁雅不屑地笑。
温季初没否认。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7.
我全程都录了视频,录完之后我下车就在一边开始干呕,眼眶都开始泛酸。
缓过来后我把车钥匙直接放在了车前盖上。
我不怕让温季初知道我看见了,他一个做这种事情的人都不心虚。
我订了两个小时后的高铁票,赶往高铁站的路上我给我妈打了个预防针:「妈,我要离婚了。
」
我妈听到我这话立马就开始说我不懂事,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才停下,问我:「那你离婚了以后怎么办?」
「人家小温家里有钱长得又好,多少人想跟他结婚结不了,你怎么就跟他离婚了呢。
」
她在那边唉声叹气的,我也不怪她,任谁都会觉得我蠢。
我只能说:「妈,迟早都要离婚的。
」
还没到高铁站温季初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才点了接通。
「在哪儿?」
「回家的路上。
」我如实说。
「下车,我来接你。
」
「不用了,」我看着我的脚尖,「你看到桌子上放的离婚协议了吗?没问题的话你就签了吧。
」
「郁年,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才这么放肆?你要离婚,好歹先问过我的意见,一声不响就走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在问吗?」
温季初把电话挂断了,我松了一口气。
8.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看到我就开始叹气,倒像是她要离婚。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温季初。
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年年要回家看您还瞒着我,我知道立马就赶来了。
」
我妈也不好说什么:「快进来坐吧。
」
我吃着桌上的苹果,温季初就坐我旁边,两人一唱一和在那劝我,我都不搭理,只把苹果咬得嘎嘣响。
最后我妈走了,我才开始下逐客令:
「你快走吧。
」
温季初原本温和的神色也收敛了起来:
「你就这么想离婚?」
「我看了你的行车记录仪,看到你俩接吻了。
」
温季初的脸色煞白,他解释:「只是个误会。
」
「误会?除非她给你下蛊了,不然我还真不信是个误会。
」
温季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破罐子破摔:「我是挺喜欢她的,我确实忘不掉她,但我同样不想跟你离婚,我承认,家里没有你我还是不习惯,毕竟这么多年了。
」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平衡好。
」
我将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不用平衡了,我不爱你了,我们离婚,你和她长长久久。
」
「离婚协议书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一下吧,或者你想多给我分点钱的话可以重新起草一份。
」
「行,」温季初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别后悔就行。
」
「你要知道,离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不下去。
」
9.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平常对我那么不耐烦不在乎。
一提到离婚,就不愿意了呢。
我和他没纠缠多久,毕竟我手上有证据,不行就打官司。
很快他寄来了一份新的协议,我很爽快地就签下了。
约好了下周三去民政局,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男人嘛,和换衣服一样的,温季初这种,无非就是贵一点的衣服。
徐沁雅当天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官宣:【苦尽甘来那是我勇敢的勋章。
】
配图是温季初锁骨处的草莓印。
10.
我没有想温季初,我开始联系我以前的昆曲老师许老师。
在我执着了半个月后,她终于同意让我回来了,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再说走就走。
看到以前熟悉的师弟师妹,也有新人,几乎还是原班人马,所有人都在继续坚持,在这条路上已经十几年了,就我中途因为一个男人离场了。
这些年我们只有逢年过节联系过几次,偶尔刷到他们去演出的朋友圈我才点个赞。
骤然见到许久未见过的人,难免让人热泪盈眶。
许老师向几位新人介绍:「这就是我经常向你们说过的,郁年,我最优秀的徒弟。
」
众人鼓起掌来,那几位师弟师妹的掌声几乎冲破了屋顶,有位师弟甚至将双手拢在嘴边呼喊起来。
有新人质疑:「师姐前几年干什么去了,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万一以后又中途走了不会影响到我们吗?许老师,这不太公平吧。
」
有这样的质疑声很正常,我也不生气。
我笑了笑:「昆曲是中华文化的精髓,我会用一生来证明,昆曲是我心中的挚爱,它已经融在了我的血液里,前几年的磋磨,让我更加明白昆曲于我的重要性,昆曲在我眼里是比任何事都更重要的存在,而不是无奈之下的第二选择。
」
「我知道言语空洞,我希望能用时间来证明。
」
「我也没有想过我能重回舞台,是许老师给了我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将更加珍惜。
」
我向着面前的大家深深鞠了个躬。
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都全盘接受,之前是我做错了事。
我将会全心全意投入到昆曲之中,传承非遗文化是我们的使命。
陡然适应这样高强度的练习,但有之前的底子在,不适应也就持续了半天。
之前对我颇有不满的小女孩也对我转变了态度,特别傲娇地跟我说:「我勉强相信你吧,要是你上台的时候出岔子,我就骂你。
」
她叫赵巧巧,家里条件不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她奶奶从小教她学习昆曲,现在在戏曲学院公费上学。
忽然有个师妹叫我:「师姐,门口有人找。
」
我出门就看到温季初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
他冷漠地看着我。
「离了我,你就只能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给小雅道个歉,以后不要再过问我的私生活,我就让你重新做回你的富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