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这让她怎么解释?
《溪上花》这幅画,哪怕这些年来,初软无数次陷入绝境,她也从未想过拿出来变现卖钱。
不只是因为这幅画的绝大部分,都是跟陆淮夜共同完成。
更是因为,这是他们曾经的定情作品。
那段时光,美好得哪怕是已经被撕毁,她还是不舍得彻底丢弃。
梦幻的雪山中,那条蜿蜒在雪中的小溪旁,以及那簇垂落在溪水中的鸢尾花。
但都不如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浅吻的陆淮夜。
那般迷人心魄。
他的薄唇,他的浅息,他的气味,掺杂着冰冷的空气,被回忆封存。
像是一道未完全愈合的伤疤,看似结痂愈合,实则随意触碰,都疼得几乎撕心裂肺。
初软被他睨得有些不自在,唇瓣抿了抿。
“一幅画而已,有什么稀奇的,淮二爷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这份上,觉得我对你念念不忘吧?”
她有意在学陆淮夜今晚的语气,话里多少带了不少赌气的成分。
事实上,她也没办法不生气。
直到刚才在车里看见那条热搜,她才真正地想明白——
陆淮夜从来都是那个无利不起早的陆淮夜,没有改变。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婚礼上。
包括今晚他来得及时,不过也是想借此事斩断徐震这条关系链。
初软敛眸,与他的视线错开。
唇角挂上若有似无的嘲讽。
为了顺利进入陆氏董事会,把陆宴彻底架空,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很难不怀疑,就连这男人莫名其妙的故意接近,都是为了彻底杜绝陆宴答应跟她结婚,拿到股份的可能性。
她曾辜负真心,又怎么配再拥有真心呢?
本以为,她的反问会激怒眼前的男人。
谁知陆淮夜薄唇微微勾起,一副浪荡而又混不吝的轻挑模样。
他提着长腿,大大咧咧地坐到床头的沙发上,朝她勾手。
“我们软软,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良心呢,恼羞成怒起来六亲不认?别忘了,我的手好像还在流血。”
沉闷磁性的男声侵占意味十足。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语气,话却莫名不容置喙。
初软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他话里话外在暗骂她没良心。
她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顺从地依照他动作的指示。
缓步抱着医药箱,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毕竟不管出于怎么样的目的,他今天不出现,自己确实很难脱身。
当个苦力替他包扎,也无可厚非。
初软蹲在沙发前,以一种略带臣服意味的姿势,捧起他的手背。
果然,伤口虽说不似刚开始那般往外淌血,但也还在冒着点点血渍。
里头有几片玻璃残渣,就那么随意地扎在他的指节处。
这人就这么忍了一路?
初软心头莫名有股说不上来的难受之意。
她瘪瘪嘴,从医药箱里拿了酒精,给伤口消了毒,这才找到小镊子,给他把里面的碎玻璃一点一点缓缓夹出。
动作仔细认真,倒是听话得很。
陆淮夜微微挑眉,眯起狭长的眸子,望向正专心替他包扎的女人。
雾黄灯光下,潋滟的小鹿眼微敛,浓密卷翘的睫毛垂落,整个人温柔恬静。
示弱,是她最擅长的伪装手法。
陆淮夜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睥睨起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