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宅院连陆府的一半大都没有,既没有假山园林,也没有仆役成群,只是简简单单的院子,一个管事一个小厮三两个丫头罢了。
似是看出一行人眼中的困惑,陆鼎鸣笑道:“四位大约已经多多少少听过我们陆府的家事了,我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自然不及老宅奢华气派。”
段聿文圆场道:“您的宅院虽说质朴无华,但能看出来尊夫人是个风雅之人,无论是园中的桂树,还是这处的君子兰,都养得极好,在风水上极旺宅睦家。”
喜愿几人眼睁睁地看着段聿文将穷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若是陆鼎鸣有钱,又何须陆夫人亲自打理府中事宜?但是他却把陆夫人的勤劳夸成风雅,还旺宅睦家,这嘴简直能把鬼讲死。
“段公子慧眼,我夫人确爱侍花弄草。”
客套一轮,陆鼎鸣又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其实今日那几个无赖闹事,与我陆府的家事还有几分渊源。”
陆鼎鸣说,陆府在宜城一直是显贵家族,祖上发家,富了几代。
他父亲年事已高,便将家中生意交由大哥和他。
大哥管理水运,他则负责其他产业,一直和睦无事,直到一个叫马顺戈的商人来到宜城。
马顺戈是做酒楼生意的,一来便建造了宜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
他为人豪爽,广交朋友,从商界到官场,都极快地被他搭上了线。
没过一年,他便做了宜城商会的会长。
开始改革商会制度,不仅要商会成员定时交会费,还要在年底从成员的产业中抽成。
段聿文皱眉,奇道:“交会费还情有可原,抽成也太霸道了,一个小小商会罢了。”
“谁说不是,起初商会成员都纷纷抗议,要退会。
马顺戈也没有横加阻拦,都依照退会给处置了,然而没过一个月,宜城就入了一群地痞无赖。”
这些地痞无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说是山上下来的山匪也不为过。
他们从街头闹到街尾,就没有一家店是他们没砸过的。
只有马顺戈的酒楼他们没敢砸。
就这样每日一遭,就是谁家的生意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时桑愤怒地拍桌,“难道官府就不管了吗?”
“管啊,官府来的时候,他们就跑了,衙役们走个过场便回去了。
可第二日这些地痞照来不误,一通乱砸,官府也拿不住人。”
喜愿皱眉,一针见血地点出来,“很明显是官匪勾结。
官府要是真想拿人的话,又怎么会拿不住人呢?这些当官的拿着朝廷的俸禄,背地里又收着另一份钱,身为父母官却吸着百姓的血,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便能目无王法了!
这些吃人的狗东西,我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此话一出,屋内气压骤降,身为上位者的威压竟压得陆鼎鸣一时间不敢直视这个小姑娘。
喜愿扭头,便见周围几人皆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有风不鸣凤眼微眯,目光中满是探究和审视。
她心中暗叫不好,嘿嘿一笑,“我就是逞口舌之快,哈哈,路见不平,就爱上头。”
段聿文也跟着笑起来,“小喜愿,不得不说你这气场真挺能唬人的,之前在金沟寨的地牢里也是,说你背后有京都能通天的大人物,硬是给那些山匪唬得一愣一愣的。”
喜愿心里又在叫糟,果然听一旁的风不鸣幽幽开口:“哪个通天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