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屹抬手擦拭她那几滴虚假的眼泪。
「没问题。
」
房子已经定好,我也不需要再忍着了。
「我拒绝。
」
他们两人同时望过来,一个眼里写着惊讶,一个眼里写着埋怨。
我一口喝完了牛奶,单手叉腰,打量着他们。
「你偶尔过来一两次还行,长住的话,我们家里住不了这么多人。
」
李花憬梨花落泪的模样,足以让周北屹站在我的对立面。
他挡在李花憬面前,冲着我说道。
「她没地方去了,这不是没办法吗?」
李花憬抽泣几声,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我。
「大姐,既然住不了那么多人,您能出去住吗?」
他认可了这个提议,拿起手机给我转了几百块。
「你要是怕睡不好,就去住酒店吧。
」
我轻蔑地笑了笑。
「不用,我可不像她一样无家可归。
」
「我收拾一下,先搬去新家那边,不打扰你们。
」
他呆在原地,手机也因为拿不稳掉落在地。
「你现在就搬?」
我挑了挑眉,转身回房间收拾。
「明天还得辛苦你帮我打包一下。
」
他以为是我和他一起搬新家,由无言以对转为欣喜若狂。
我知道他误会了,可我不打算解开这个误会。
隔天,他替我搬完东西,气喘吁吁地向我伸手。
我不解地眯了眯眼。
「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新家钥匙啊!
不然我怎么去找你?」
我两手一摊,钻入副驾驶座,隔着窗玻璃看他。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再见。
」
他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我没打算带上他。
我无视了他在车尾跟着跑的狼狈模样,自顾自地欣赏着风景。
下一秒,手机开始不停弹出账户消费消息。
我看了一下户头,确认是我给周北屹建立的账户。
这家伙还真是误打误撞,提醒了我这件事。
我盯完搬家进程,锁门后返回老房子,我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门了。
无奈的我只能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我知道他肯定在家,只好用点力拍了拍门。
良久,周北屹打开门,用着挑衅的语气说道。
「不是已经有新家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直接拿起手机,展示着账单。
「你花的?」
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认了下来。
「有问题吗?这不是你应该给我的钱吗?」
「我倒也想看看,没了这些钱,你还怎么买房。
」
「哦,对了,你的辛苦钱,我拿去给花憬买大牌包包,你应该不介意吧?」
我皱了皱眉,叹息道。
「好自为之。
」
他被我这波澜不惊的模样刺激到,冲到房间里,把我剩下的一丁点东西一件件扔出来。
我平静地看着他拿东西发泄,一言不发。
他扔得有些累了,指着我说道。
「反正你也不打算和我当家人了。
」
「那以后也没必要假装亲近了,就当陌生人!
」
我没理会这一切,默默转身离开。
日历一页页撕掉,我们的协议也到了尾声。
我看着手机时间,在协议的最后一个小时给周北屹打去电话。
他接起电话,语气仍是愤懑不平。
「怎么?试探我有没有拉黑你?」
我最后看了一眼屋内,关上门,说道。
「来欢乐酒店404,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毕竟我主动求和,他也没有立场一直跟我对着干。
他缓了片刻,才回复道。
「我看了一下导航,去到那要一个半小时,你等我。
」
我挂断了电话,坐车返回新家,打开了监控器。
他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却在看到蛋糕上写着「庆祝帮扶关系结束」和粉碎的帮扶协议后彻底慌了。
我拉黑了他的电话,监控里他焦急地一遍遍打着我的电话。
察觉到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掐断后,他开始发怒,把蛋糕推翻,撕扯着那份已经破碎不堪的协议。
我听见他在那边的怒吼声。
「陆南枝!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
我决定讲完最后一句话,点击打开声音,说道。
「再见了,陌生人。
」
随后,我掐断了通讯,留他一个人在静谧的酒店里。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打开家里的设备,点击Sunny的频道,播放着他近期的直播回放。
「今天的你一定告别了很重要的人吧?」
「心情是不是很复杂呢?」
「没关系,生命这趟旅程总有人要先下车。
」
「对的人,会站在你的未来里。
」……
Sunny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伸出手,拉着我进入一个轻盈舒适的世界,我只需要放空自己,跟随他遨游。
如果没有这通该死的电话,这一觉我能睡好久。
我麻木地接起电话,极度不耐烦地问道。
「哪位?」
周北屹的冷笑声从电话里传出。
「陆南枝,你什么意思?」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字面意思,我们之间不再有帮扶义务。
」
「哦,对了,祝你大学毕业快乐!
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
他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语调都有些低沉。
「非要闹到这样?」
我并不想再和他扯些什么,直接挂断电话,顺便把新号码拉黑。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我一看,是前同事,就强撑着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前同事开心而高昂的声音穿过话筒直达我的耳膜。
「南南,你最喜欢的Sunny明天参加活动,公司发了内场券,我给你留了一张!
」
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瞬间被点燃,我惊讶地捂住嘴。
「天呐!
你也太好了!
」
从前同事那拿到票后,我兴奋得在家里跑了几圈,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地笑着。
第二天,我特地换上新裙子,满心期待地站在内场。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身一看,居然是老同学纪元安,多年未见,他仍是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