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璟张大了嘴,愣怔地望着父亲,说不出话来。
“父亲,怎么能让二弟他去……”
长孙珩一脸忧色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父亲说道。
长孙诚点点头,神情严肃地望着大儿子,“事到如今,由不得我们。
璟儿,委屈你了。”
长孙璟回过神来,神色异常坚毅,“爹爹请放心。
我会处理好。”
长孙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注意安全。
多保重。”
长孙璟笑了笑,“爹爹放心吧。
我没事。
爹爹,你在外面打仗,刀剑无情,更要注意安全。”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家族命运的忧虑,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长孙珩深深地望向弟弟,伸出手去,“不管何时,长孙府都是你的后盾。
不必过于勉强。”
长孙璟握住了哥哥的手,长孙诚又握住了两个儿子的手。
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深深地看向彼此,眼中皆闪烁着隐忍的泪花。
这一别,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这一面,可能是最后一面。
长孙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快去吧。”
长孙诚对长孙璟故作轻松地说道,“爹爹也要去准备行囊了。”
转头看向长孙珩,“你母亲的丧事就全权交给你。
一定要选个风水好的穴位,在她的旁边给我留好位置。
珩儿,我把这个家都交给你了。”
长孙珩跪在地上,“爹爹放心。
儿子会操办好的。”
声音异常的悲怆而坚定。
“爹,您保重!”
长孙璟眼尾发红红,水光点点。
长孙诚重重地拍了长孙璟的肩膀两下,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干嘛哭丧着脸?嗯?!
你小子!
给我笑!”
长孙璟憋住悲伤,朝父亲咧开嘴笑着,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几眼。
他咬着牙骑马离开。
一路上他心如刀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迟迟没有落下的一滴泪被风吹走。
杨千月回了公主府,便询问孟节的情况,得知他受了不轻的伤,被安排在了客房里,已经上过药。
便命胡佳青把人送去寝殿。
自己则去美美地泡了花瓣澡,洗掉从牢房里沾染上的晦气,换了身玫红色绣银色团花的衣服,再披上银狐毛皮坎肩,面色白皙中透出一抹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娇嫩美艳得如同五月里的海棠。
当她出现在孟节面前,坐在榻旁时。
孟节只感觉整个屋子瞬间变得亮堂堂的,花香四溢,仿佛掌管春天的仙子降临,春满人间。
他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直愣愣地望着对方。
待回过神来,忙挣扎着起身,“请陛下恕罪。”
杨千月却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这里是本宫的寝殿,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你就好好躺着吧。”
“这……恐怕不合礼仪。”
孟节有些局促。
向来不拘礼法,杨千月这般做法,反倒让他倍感不好意思。
杨千月哈哈大笑,无视孟节局促而惊讶的眼神,脱下珍珠绣鞋,坐到床上,歪头看向一旁紧绷绷的孟节。
“本以为孟大人最不拘小节,谁知孟大人也是个爱讲规矩的俗人。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