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欺骗了长公主,利用了她,她定会恼羞成怒,杀他全家。
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九族也会被波及。
唯一的希望就是侯爷。
假若侯爷认为他还有用,大概率会安排江湖人士劫狱或者劫法场。
根本没想过长公主会出手救他。
方才接到圣旨被送到公主府来,他还以为都是皇上对他的羞辱。
此时方才明白,按照皇上的性子,必不会这么轻巧地放过。
是长公主求了情,才会这样轻拿轻放。
孟节只用了几瞬,就想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心中悲怆,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起床给杨千月磕头谢恩。
杨千月却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跪了。
躺着吧。
你要报答我的地方多着呢。
河南赈灾的事儿解决了。
如意,你去找太医来给孟郎瞧瞧,背上别留了疤,不好看。”
如意应了一声,快步退了下去。
孟节此时满心的复杂情绪,他望着杨千月,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说河南的百姓有救了,比听到自己九族被救更令他激动,不禁湿了眼眶。
杨千月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会儿哑巴了?方才不是还诸多言语。
哼,你且好好养着,待伤好了,有的是事儿让你做。”
说罢,便往外走去。
挺拔婀娜的背影带着一身的傲然与贵气。
孟节盯着杨千月的背影愣神。
长公主带给他太多的意外,这两日所做之事匪夷所思,完全让他摸不清套路,看不清动机和立场,也就无法预判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侯爷彻底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已经把侯爷成了死敌。
他的脑子里循环着长公主的话,想起长公主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的人。
孟节心中突然生出一个荒唐而强烈的念头:他愿意做她的人……还有……做她的男人……
这样的念头生出的一瞬间,孟节感觉脑袋里似乎钻进去了一只蜈蚣,在里面横冲直撞,如此之痛,之挠心挠肝,让他昏死过去。
这边,长孙璟早已在厅中静候,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深色长袍更衬得他气质冷峻。
杨千月款款而来,一身玫红色的衣衫,明丽张扬,美得令人窒息。
长孙璟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美,却也没有更多波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顺的笑意,恭敬地躬身行礼:“长孙明辉拜见长公主殿下,恭祝殿下安好。”
杨千月微微抬眸,目光在长孙璟身上轻轻一扫,眼中带着几分审视,随后慵懒地在主位上落座,漫不经心地说道:“长孙公子可是稀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她就是故意明知故问,探探长孙璟的性子。
长孙璟直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温和有礼:“明辉是来替舍妹赎罪,更是来答谢殿下对长孙一族的救命之恩。”
杨千月勾唇一笑,对着长孙璟眨了眨眼睛,“那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要如何报答本宫?”
长孙璟跪在杨千月跟前,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答道:“父亲方才交代说,公主殿下善骑射,让明辉随侍殿下左右,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杨千月听完哈哈哈大笑,指着长孙璟说,“有趣!
真是有趣!”
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把做男宠说得这么高大上,真是个人才。
心道,怪不得原著里提到长孙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其父死后,被李泽厚赦免,加以重用,甚至将女儿许配给他。
就这玲珑剔透察言观色的心思,在一根筋的武将里绝对是凤毛麟角。
杨千月笑完之后,用食指勾起长孙璟的下巴,“你今年几岁了?知道效犬马之劳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