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矜狠下心,一字一顿,打碎南睿的傲骨。
以南睿前朝末帝的身份,想离开皇宫当个普通人都是奢求。
“嗯,记住了。”
南睿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埋葬不甘,认命道:“我是奴才,是亡国奴!”
南雅矜紧紧抱住他,在心里默念,睿儿,对不起,阿姐只想你活着。
咱们光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入夜,华清宫来了人,叫南雅矜去伺候贵妃娘娘。
菱蕴无比担忧,小姐还有些发烧,晚膳未吃,但也没办法,只得多给南雅矜加两件衣裳。
“不就是跪了一下,娇娇弱弱给谁看?”
“还当自己是身娇肉贵的公主呢,其实是宫里最低等的贱奴,矫情什么......”
南雅矜下意识去看南睿,就见弟弟握紧小拳头,抿着唇,显然是在忍着。
她不由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走出去。
菱蕴看着南雅矜单薄的背影,眼眶发热。
公主曾是宫里最温和可亲的主子,这些人却还是落井下石拜高踩低,真恶心。
华清宫。
室内暖意融融,一走入,立时吹散身上的寒气。
向琬倚在铺着松软皮草的榻上,拿着一本书册翻看着。
“拜见贵妃娘娘。”
南雅矜福了福身。
“起吧。”
向琬倒是没多为难,道:“光线暗了些,雅矜为本宫掌烛可好?”
四周分明灯火通明。
可南雅矜只能恭敬应是。
两个精致的铜制烛台被塞到她手里,上面的蜡烛足有儿臂粗。
“这可是娘娘的陪嫁物,南洋那边来的,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南雅矜手一沉,心也跟着沉下去。
好重。
双臂很快颤抖起来。
这还不够。
蜡烛燃烧产生的蜡油,一滴接一滴流过烛台,落在南雅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