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入土不安

尸身被放在檀香木的棺材里，运回皇宫。

虽然泡得惨不忍睹，但还是能辨认出，的确是南雅矜。

宇文郗硬生生咽下喉间的腥甜，颤巍巍抬手。

僵硬冰冷，他蓦地紧紧抓住，不停搓揉，却怎么也暖不了。

就是这双手，当年他发誓要牵一辈子不放开的。

可笑他不信任她，小心眼斤斤计较，将她推入死亡的绝地。

“你怎么可以如此惩罚我？”

宇文郗又去抚摸南雅矜死寂的脸，手指轻轻贴在她的眼皮上，这双眼曾多少次含羞带怯看着自己。

然后，这双眼变得惊恐、惧怕、茫然，带着恨和死寂。

“在悬崖边，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对我绝望到了极点？”

忠心的婢女没了，娘和弟弟送走了，她心无挂碍，毫不犹豫地赴死。

也是毫不犹豫地逃离。

只要能离开他宇文郗，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在所不惜。

潘盛担忧地看着宇文郗。

陛下脸白得可怕，要不是还站着，几乎就是个活死人了。

他哽咽道：“陛下，节哀啊......”

周围一群侍卫宫人纷纷跪下，齐声道：“陛下节哀。”

“出去，你们，都出去。”

宇文郗哑声命令。

潘盛无奈，狠狠一抹泪水，挥手让大家退下，自己走最后把门关上。

偌大的宫殿，死一般寂静。

宇文郗像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流泻光了，腿一软，跪倒在南雅矜的尸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