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怡一把拉住程愿的手：“程愿，你和小非，你们快点走！”

“不！

妈！

你快走，你跟小非走！”

程非急了：“不行，姐，你跟妈上船，我身体强壮，我可以自己游！”

程愿：“你说什么胡话呢！

这是海，不是池塘，这么冷的天，你下水没有两分钟就会失温的！”

何婉怡哭着抓着程愿：“程愿，你们两个还年轻，妈都这个年纪了，妈这一辈子早就已经够了。

爱过的，恨过的，错过的，什么都看开了。

你们快上船，快点......妈最后能跟小非相认，已经很知足了。”

程愿哭着推开何婉怡的手：“不！

你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妈，你还是傅铭深的妈！

他还在等着你回去，他一直在想办法救你！

我答应过他，会带你回去的！”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底舱穿出来，程愿本就无法站立安稳，就势一松手，她整个人直接滚到下层舱位。

“姐！”

“程愿！”

程愿摔在下层甲板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条伤腿上，紫黑色的血液逐渐渗透出石膏架，淌满身下。

医生说了，这条腿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要看接下来手术一周后，有没有出现感染和血栓。

现在这肿胀的程度，这血的颜色......

“妈，小非，你们快走吧。”

程愿扬起眼睛，嘴角牵出一抹微笑：“我走不了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破响，来自遥远的底舱。

程愿闭上眼睛，双手抬起，在空气中摆出芭蕾舞起式的样子。

她有多久没有回到舞台了？

她有多久没有再期待过傅铭深了？

这世上那么多的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可唯一没有办法执着的，是她那么努力，最后也没能让他爱上自己啊。

真的假的，误会的算计的，又有什么差别？

不爱就是不爱。

......

“程愿......”

“程愿！”

傅铭深从一阵剧痛中惊醒，噩梦层层堆叠，几乎要把他的意识吞噬殆尽。

他捂着腹部翻起身，外面已是一片阳光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