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烟并不打算离开。
首先她实在不能放心李璎珞的状况,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好友,如今蹊跷病重,于情于理夏含烟都不能坐视不理。
其次,环翠是她从小带过来的侍女,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极其凄惨,她如何能当没听到?
最后,师父半佛子说过,秋儿的病情极有可能需要一位木莲骨入药。
这名贵的丹药如今就藏在镇北王府。
如果她能够借势帮助慕容宴解决这两件大事,是否可以顺理成章求他赐药?
而不必告知他秋儿是他的亲骨肉。
“王爷,民女适才听闻事情因果,斗胆献艺,希望能随王爷走一遭。”
夏含烟说,自己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年少也曾师从名医,有些见识在身。
“听闻长公主亲贤爱民,大理寺卿公正严明,我辈若有心力——”
“你到底是谁?”
慕容宴峰眉一挑,厉声打断夏含烟的话。
夏含烟掌心微微收力,偏头过去:“我姓吴,名念。
师父赐名号无念。
王爷叫我无念就行。”
然而下一秒,慕容宴突然出手捉住夏含烟的手腕。
脉象——
不对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事,夏含烟生产之后,为了护住至寒状态下的幼子,已将全身功力废去,这才能保此儿平安。
如今的她,早已没有半点武功在身。
一抹失落的神情自慕容宴眉眼之间闪过,他长吸一口气,转手放开夏含烟。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只是在下一事不明,你缘何会认得我府上的管家叫忠伯?刚才,我好像并没有说过。”
夏含烟暗叫失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忠伯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我瞎猜的。”
夏含烟微微一笑:“大凡名门望族看家护院的管家,很多都叫忠伯忠叔。
我猜对了?”
慕容宴沉默不语。
夏含烟干脆提起自己的行囊:“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出发了。
你刚才已经试过我了,我身上没有半点武功,不会对您和周围人有威胁的。
我一个行脚游医,也不过是想靠这点本事,换些钱财养育稚儿。
我相信,如果这次我真的能治好长公主的病,王爷应该也不会亏待我的。”
“你想求什么?”
慕容宴盯着她。
夏含烟想了想:“暂且没想好,不过,只要王爷一诺,届时有求必应。”
慕容宴:“莫敢不诺。”
慕容宴如此爽快地答应,夏含烟却是十足了意外:“王爷真当如此?我去公主府看病,难道病愈立功之后,不是应该向公主讨封赏么?王爷与公主又无亲故,交情应该也不算很深吧?”
慕容宴套车上马:“但公主却是这世上,寥寥还记得她的人之一......”
如果夏含烟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长公主能安平无事吧。
他能为她做的太少了。
生前如是,死后亦然。
“无念姑娘,公主她到底怎么样了?”
大理寺卿程之问守在李璎珞的病榻前,想来已经急守三日,满面焦急与疲惫。
看着榻上紧闭双目的李璎珞,夏含烟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双眼泛红的情绪。
她伸手搭在李璎珞的脉搏之上,闻下来,心脉肺窍铿锵有力,不像病疾,也不像中毒。
缘何会一睡不醒呢?
公主的侍女哭红了双眼:“难不成是那百面妖的诅咒?程大人连日来追查那害人的妖物,却不想那妖成精显灵,把长公主的元神给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