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修上手扳住林衍的肩膀,想要将他一把扯开。
“别动!”
林衍冷漠地回过头,“我好几年没给人扎过针了,手没那么稳。
至少不会像温念一样,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给那个女人做钢筋切割。”
言外之意,他在提醒沈霖修,做人可以混蛋,但不可以恩将仇报到这么混蛋的地步。
沈霖修顿了下,目光落在温念缠着很多绷带的手指上,心里蓦然一软。
他放低口吻:“我有话要跟她说,请你先出去下。”
见林衍一直不动,全程警惕地看着沈霖修,温念无奈转过身,点点头:“林学长。
不好意思,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从下午那会儿救人回来,温念睡了有四个多小时。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林衍一直陪着她,应该也很疲惫了。
“好,有事叫我。”
林衍把走过去把床头铃拽过来,放在温念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才一脸不放心地离去。
沈霖修一肚子火被棉花套子硬生生给按了下去,他还不放心了,他有什么资格不放心人家夫妻两个共处一室。
“你俩什么关系?”
门关上,沈霖修走到温念身前,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惹得温念一点想理他的欲望都没有:“他是我学长,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霖修提高声音:“他对你那么紧张的样子,你说你们只是单纯校友关系,谁会相信?”
温念歪了下头,眼中装满了不屑的冷漠:“那你就不要相信啊,我没有逼着你必须相信。”
“你——”
沈霖修很想发火,却又无力发火,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温念好像根本不怕他发火。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跟爷爷争执了,所有的坏情绪都有温念帮忙接着,因为陆晴的离开,所有的苦闷和不甘,都有温念一声不吭地坚守。
他欺负她,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她怎么都不会走,也习惯了相信只要陆晴回来,她就会乖乖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爽。
“沈霖修,我以为你是过来给我说谢谢的。”
温念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
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今天,依然是她的生日。
从救人到现在,她饥肠辘辘,肚子空空。
她装不了沈霖修的坏情绪,也无力再跟他解释那些有的没的,毫无意义。
“我跟林学长没什么,或许他可能喜欢我,但在跟你正式离婚之前,我没想过要和任何人怎么样。”
温念一字一句,足够了真诚,她转过脸,轻轻勾了下嘴角:“现在你可以真诚地说一句谢谢,然后离开我的房间了么?至少,你应该让我相信,我今天救了陆晴的行为,是一个称职的好医生该做的。”
爱情没有,人性总该有点吧?
“谢谢。”
沈霖修深吸一口气,与刚才色厉内荏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再说大声一点,明天公司股价就会下跌一样。
但温念已经不求其他了,她只希望沈霖修不要再打扰她,不要再给她难堪。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陆晴的情况怎么样?”
温念试图靠起来,但她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伤得挺重,撑着身子的动作有些笨拙。
“我来。”
沈霖修上前扶她起来,不小心碰掉了温念别在耳后的一缕碎发。
几根头发丝钻进鼻翼,撩得他心头一颤。
沈霖修偏开眼睛,低声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了,手术结束,一直在昏睡。”
温念点点头:“那就好,只是那个钢筋的位置带动左手臂的关节,后续还是要注意下理疗和恢复的。”
沈霖修怔怔看着温念,眼中微有波澜:“温念,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