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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接到医院来电,又在催促她去复查。
说年初的体检发现她肝区有占位肿块,要进一步做病理定性,让他们最好能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
叶溪没太当回事,其实也是故意不当回事。
她的爷爷和两个叔叔都是不到四十岁就走的,肝癌。
不疼不痒无预兆,一发现就是晚期。
无论化疗还是放疗,都是徒增痛苦,人财两空。
所以叶溪早在二十岁那会儿就做过基因筛查,裴语锋陪她去的。
结果倒是挺好,只显示低风险。
叶溪觉得,现在再拿这事跟裴语锋说,难免被对方嫌弃矫情。
毕竟,这已经是两人婚姻的第五个年头,也是即将走向的尽头。
上个月两人大吵一架后,裴语锋第一次气急败坏地提出了离婚。
他说叶溪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陌生,窒息,让他觉得生活充满了压抑和绝望。
其实叶溪心里明白,他只是在疯狂地为自己的心虚着找借口。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故意摆在烟灰缸旁边的一枚珍珠耳钉——
那是她在他车后座上找到的,可是叶溪是没有耳洞的。
“谢谢你医生。
我最近有点忙,先不过去了。
那个占位,也有可能只是个小囊肿。
我以前查过基因的,是低风险——”
医生苦口婆心:“叶溪,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家族遗传肝癌史本来就算作高风险人群。
就算你几年前做的基因筛查显示低风险,也不表示后来不会发生突变。
你早点来检查,还有机会早点治疗。
如果再耽误下去——”
“那就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最多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