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中,阿针的身边一瞬间就围满了人。
这些人正邪参半、男女混淆,既有峨嵋、青城、崆峒及华山等派的弟子,也有心狠手辣、凶残霸道的江湖匪帮。
云龙鹤越过广场,疾步走到阿针身边,他将手中的杏黄旗一挥,向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
“大家安静,从今天起,毒龙潭正式回归江湖,弟兄们,起舞!
献歌!
向神女阿针叩拜。”
云龙鹤的话音刚落,广场上立即八音齐奏,其乐声如虎狼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金石声中,毒龙潭的弟子象疯了一样,一个个披肩坦腹你拉我扯,一边用脚拼命的踏地,一边忘情地做着各种难看的动作。
那妖冶的眼神和丑陋的姿态,令人啼笑皆非,不名所以。
甘嫫阿兰呆呆地站在人群中,不知是受了过度的刺激,还是中了阿针的蛊,总之她的表情很木然,舞蹈动作也很机械,数次被身边的大汉们强行推挤也浑然不知。
歌毕舞罢,云龙鹤拍了几下巴掌,故意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各位武林同仁,我毒龙潭受命于天,应时而立,千百年来一直统领江湖席卷全国。
神女阿针美艳绝伦,不但集峨嵋、青城、崆峒诸掌门之职位于一体,而且融老子、孙子、鬼谷子、车前子的韬略于一炉,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提议将她推举为新一届武林盟主,大家有没有意见?”
阿针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摸出峨嵋、青城等派的掌门印信哈哈笑道:
“惠贞听着,你等已成丧家之犬,赶快带着云水怒一干人前来报名排队,过一会就没你们的位置了。”
惠贞和云水怒等人见门下弟子纷纷投奔阿针,本就气得五脏翻腾,此时被阿针的话一激更是炸了肺。
他们孤零零地站在广场上,你看我我看你,尽皆老泪纵横,黯然神伤。
唉!
怪谁呢,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云龙鹤见投奔毒龙潭的人越来越多,高兴之余,竟带头唱起了颂歌:
“阿针盟主哟,你是天精地灵,五湖四海哟,唯你独尊。”
歌声直白而肉麻,听得江滨三霸及蓬岛七星,也心生反感跺脚怒骂。
罗汉竹拾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在云龙鹤脚下,他放声骂道:
“你龟儿唱老子的球,一个卖肉起家的婆娘有啥本事?”
织女星张三姑,望着癫狂得忘了姓名的毒龙潭第子,皱着眉头连说了十多句厚颜无耻。
上官雄拈须望着阿针,脸上的表情很难捉摸,他虽讨厌罗汉竹的村言俚语,但对阿针的才智和美丽却十分欣赏。
花之魂拉着表兄林秀儒的手,全身心地呵护着对方,生怕他又从自己的身边再次消失。
数月来,为了寻找表兄,她费尽了心力,差点丢了性命,上次误中上官雄的奸计,要不是桃花姐姐及时赶到,她恐怕早就被江滨三霸和蓬岛七星碎尸万段了。
由于一片心思都在表兄身上,花之魂竟然忘了周围的的环境,忘了手持兵刃向自己怒目而视的高松、岳明等人,更没有听见云龙鹤,以及毒龙潭弟子无耻而肉麻歌声。
林秀儒则不然,见着表妹后他虽然高兴,但妙人儿阿兰的情形又突然令他魂不守舍。
他既同情阿兰不幸的遭遇,又痛恨云龙鹤和阿针这对狠毒的狗男女。
正忧思如焚的时候,广场上咚咚咚突然响起数十声礼炮。
炮声过后,桃花城的迎宾仪队,在威风锣鼓中,迅速将前队变为后队,领着群雄向东门缓缓进发。
花之魂见林秀儒的双眼一直朝妙人儿阿兰张望,心里虽不高兴,但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
起轿声一响,林秀儒顿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肝,在快速提升,整个身子轻飘飘的飞起来了。
他揭开轿帘一看,原来花轿已离开地面十数丈高,十多名白衣女子单手扶轿临空滑翔,长长的丝带飘在空中,姿势优美之极。
花轿下,蜿蜒的人群象懒蛇一样爬行,林公子俯视着纷繁的人头,费了很大劲也没找到妙人儿阿兰的影子。
无意之中却见上官雄无精打采地踏在青石路上,一会儿抬眼看天,一会儿又冲高松发脾气。
别人走路我坐轿,在天愿作比翼鸟。
直到此时,林秀儒才感觉到自己的殊荣,才充分领略到表妹流岚写意的风韵。
面对花之魂的倩影和体香,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崇山峻岭,竟然动情地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花之魂的手细腻、白净十分娇柔,就象宋词里的红酥手一样,具有无穷的诱惑力。
那宛若春葱、浓粉香泽的视觉、娇若柔荑的触觉,惹得书生砰然心动,一下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抛到了九霄云外。
花之魂自到紫霞峰修炼以来,一直都在清静无欲中打发光阴,从没零距离接触过异性。
下山后,由于江滨三霸的阻拦,由于阿兰、阿针捷足先登掳走林秀儒,致使她一直没机会与表兄见面。
几个月来,她多次梦见表兄,多次在梦中向他表白、向他倾诉,一直遐想着与他见面时的情景。
此时真正见到了表兄,花之魂却恍惚得无语,虽然心潮起伏,有很多话要问、要说,但一时又不知说啥:
“表兄,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想家、想姨父和姨母吗”
?
“怎么不想,我做梦都看见他们”
。
“除了姨父和姨母外,你最想谁”
?
“除了他们,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了”
。
花之魂闻言心里一热,她故意拉开一点距离,低着头羞答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