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平走到桌边,拿起炭笔在草纸上写了起来。
不多时,两个治风寒的药方就写完了。
“我给你的医书你认真学,哪怕学个皮毛,也够你用一辈子了,为师还有事,先走一步。”
宓芷婵乖乖点头:“我送您出去。”
等田景平的马车绝尘而去,院子再度热闹起来。
“我居然看到白神医了!
跟做梦一样!”
“他把脉的动作都和别人不一样!”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御医跟责子媳妇儿说的话,他给她医书,还说为师,这是收她为徒的意思?”
“责子媳妇儿,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能给我看病吗?我腰酸腿疼,夜里都睡不着觉。”
宓芷婵坦然承认:“白御医说他和我有缘,将我收为徒弟,不过我愚笨,暂时还没学出名堂,不够资格给你们排忧解难。”
“学医哪有一两天就学成的,你慢慢来。”
“等学会了,咱父老乡亲就有福喽!”
“责子很快就好了,你又学了医术,往后日子肯定越来越好,到时候可不能忘了咱们!”
花婶儿却经嗤一声:“有福啥啊?人家这么说就是不想给你们这些穷鬼看!”
“错,他们都可以,就你不行。”
宓芷婵没好气地说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了,咋就处处针对她呢?
花婶儿不服气地说道:“凭啥?”
“你被打了左脸,还要乐呵呵送上右脸吗?”
宓芷婵送给她一个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她可没找虐的爱好。
“刚刚人家都提醒你想清楚再说话,你自己不听,赖谁啊?”
“人家没诅咒你就好,哪有闲心给你看病?”
村里很多人受过花婶儿的气,这会儿见她吃瘪,心情都不错。
花婶儿恨恨地咬牙,可她一个人形单影只,说不过那一群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哼,她还不稀罕一个傻子给她看病!
别没得给治死了,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大家放心,我和责子都是泉水村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泉水村,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对我们好的,等我们有能力了一定报答。”
宓芷婵真诚地说道。
家乡,素来都是一个沉重的词。
因为那是港湾,是归宿。
等她有能力,一定尽自己所能减轻众人的病痛,帮大家过上好日子。
当然除了花婶儿那般胡搅蛮缠的。
那种人帮她再多她都觉得理所当然,一旦有不到位的地方,那就是万恶不赦。
“说得好!”
“重情重义,难怪白神医愿意收你为徒!”
“以后你就是咱们泉水村的骄傲,有人敢欺负你们,你尽管说,咱们去教训那不长眼的东西!”
“对,算我一个!”
……等看热闹的人离开,宓芷婵心累地回了自己屋。
她前世被隔绝了太久,到现在都不喜欢人多的场面。
才把门关上,人就被楚黎川扛了起来。
“你干嘛啊?你伤还没好,不能这么使劲儿,伤口崩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宓芷婵赶紧提醒。
她知道楚黎川会生气,可没想到他会气到不顾自己的身体。
楚黎川板着脸,根本不搭宓芷婵的话茬。
他走到床边将她扔到床上,又重重地拍了几下屁。
床上垫着厚厚的褥子,扔上面有点懵,但不疼,打的那几下也没使劲儿,就跟挠痒痒似的。
可宓芷婵还是羞耻万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两世为人,加起来都快半百了,居然还要被打屁!
这要是传出去,她就成古今中外的第一大笑话了!
“以后还敢不敢任性妄为了?”
楚黎川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一觉醒来,只看到她留下的字条,写着:去太和县寻谭杭俊,勿念。
那一刻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之后他的心一直悬着,甚至连觉都不敢睡。
因为一闭上眼睛,就听到她在求救,看到她倒在血泊中。
更让他抓狂的是宓芷婵给他下药了,他全身酸软无力,只能在床上躺着,想追她回来都做不到,他都嫌弃死自己了。
宓芷婵翻翻白眼:“你腹部的痂还没褪掉,哪能强行出远门?我亲自走一趟,是为你好!”
“你要真心为我好,就好好活着,别的事儿我给你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