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风加快了车速。
就在刘长风得到纸条的信息飞速赶往郊外的废弃工厂时,另一边的陈元义已经赶到了342废弃工厂。
这里原来是一间很大的钢铁冶炼厂,只是后来搬迁到了临城另一边。这里因为是在郊外,人烟罕至,没有人愿意接手,慢慢的才废弃下来,变成了现在这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今天的月亮很圆,风很大。
呼啸的风吹起,周围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恐怕会被吓得不轻。
夜黑风高杀人夜。
陈元义拿着手电慢慢走进了这间废弃工厂。
工厂很大,很空旷,高墙之上的玻璃窗户早已经破碎,呼啸的风不断的吹起,在空旷的工厂内吹得呼呼作响,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陈元义对此似乎毫无感觉,连一丁点害怕都没有,谨慎地盯着前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寻常小鬼可不敢对衙门的人下手,衙门的人一身正气,乃是天家所庇护。
而陈元义在古代可不就是衙门的人嘛。
这个心中充斥着正义的男人并不信鬼神,他唯一相信的就是法律。
“喂,我来了。”
陈元义走到空旷的地方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开口大叫一声。
可是并没有人理会他,他警惕的盯着四周,再次大喊一句。
“我来了,你该不会不敢见我吧,既然如此我劝你现在自首,或许会对你宽大处理。”
“呵!”
一声不屑的轻哼在寂静的工厂里响起。
此时风声消逝,似乎知道此时气氛很紧张。
工厂安静得连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陈元义瞬间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个用毛巾遮住脸,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缓缓从一个拐角走出来。
看见来人,陈元义往前挪了两步,警惕地盯着他,“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来了,你把那个女人放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可以做你的人质。”
“你就是陈队长对吧?”王林双眼阴冷地盯着眼前不远处的陈元义。
只要干掉这个男人,自己就可以离开临城!就有一笔一辈子用不完的钱财!
一想到这,王林开始兴奋起来。
“没错,我就是陈元义,你抓着那个女人没有用,把她放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说,我来当你的人质也没问题。”陈元义一边说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林。
“你胆子很大,不过很好,我最讨厌的就是不信守承诺的人,现在你转身背对着我,记住,若是你敢有什么异动,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
在王林清冷嘶哑的话音下,有女人作为威胁,陈元义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照做,慢慢的转动自己的身体,同时一边开口企图扰乱王林的思绪。
“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给我提,我会尽力的满足你,只要你放了那个女人。”
陈元义一边慢慢转动身体的时候,一双眼睛四处扫视着,此时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这种孤身犯险的危急时刻,他还是十几年前,在滇城没退的时候感受到过。
陈元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搞懂这个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让自己独自一人来这种地方。
“砰!”
枪响了。
陈元义转动得很慢,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后颈窝盯着王林,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伴随着一声枪响,“噗嗤”一声,陈元义只感觉一股冲击力击打在自己的后背,紧接着一股剧痛之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刚到废弃工厂门口,才走进来两步的刘长风听到枪声,瞬间浑身触电般掏出自己的火器往前拼命冲去。
看见前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用毛巾遮挡着脸的男人手中握着火器,与此同时也注意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看见那人熟悉的面孔,刘长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抬手“砰砰砰”就是三枪。
焰火从枪口亮起,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接连三声枪响,王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工厂的第三个人。
他的身躯无力的栽倒在地,他至死都没有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出现第三个人,而且还是手持火器的探员。
那两个男人不是说没有问题,只有一个人来吗......
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陈元义!
为什么陈元义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早就知道陈元义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想把功劳全部拿走?
看见中枪倒地的是陈元义后,一瞬间刘长风脑子里想了无数的东西。
他上前掀开遮挡凶手脸颊的毛巾,这是一个很年轻的面孔,很普通的长相,放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起眼。
但就是这么一个身材瘦弱,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居然能够痛下杀手,造成十几场血案,能够将官方的人耍得团团转。
刘长风默不作声的拿出口袋里装着的医用橡胶手套带在手上,然后捡起凶手留下的火器。
刘长风站起身,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陈元义,眼神复杂。
这一刻,他真的复杂到了极点,内心不断在纠结。
有纸条上所给的信息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件案子的功劳他想一个人吃下!他想将压在自己头上几年的压力全部驱散,他想乘着这件案子往上爬!
这是他当初十几岁就出来干辅助探员的毕生梦想。
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钱的普通人想要逆天改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
陈元义也注意到了刘长风的异样,看见刘长风戴着手套握着的火器,他的眼神变了变,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关于刘长风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足足几十年的奉献却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而被硬生生的压了几年。
关于这起案子,上面的目光很多,只要破获了这起案件,对方绝对不敢再压着刘长风。
一个人破获的和两个人破获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
陈元义看着慢慢靠近的刘长风,特别是注意到对方的眼神,陈元义心里不好的预感是越来越强烈。
“老刘,你亲手击毙了凶手,这可得记首功啊!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饭喝酒啊,咳咳。”陈元义说着说着咳嗽起来,只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刘长风眼神复杂,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着。
“老刘,你我相识也有几年了,这次你肯定可以高升,到时候可别嫌弃我这个还是在一线奋斗的老家伙啊。”
听着陈元义这话,刘长风的内心无比的纠结。
甚至还有几分痛苦。
对啊,俩人相识几年了,也是一起共过事、喝过酒、抽过烟的老朋友了。
但刘长风的执念太深,几乎已经达到魔怔的状态。
执念成魔。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一个实现十几岁时就立下的毕生梦想的机会就在眼前!
看着眼前中枪倒地一动不动的陈元义,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就算发生什么也没有人会看见,这一切可以轻易的推到凶手的身上。
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刘长风盯着陈元义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