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野马帮屠村,咱老陈家侥幸活了下来,没想到林家崛起,连带着咱老陈,头发花白,牙齿掉了一半,还能享福哦!”
陈叔挥着牛鞭,饮了一口烧刀子,辛辣的酒味,从咽喉处入,一直烧到了胃部,酒意涤荡开,顿觉五脏六腑都暖洋洋的。
美啊!
“哩儿郎,郎个哩儿郎……”
陈叔摇头晃脑,语调悠长。
黎村遭劫。
但因为林轩的关系,李乡绅对黎村也多有照看。
附近几个村子,被野马帮祸祸不轻,不少人没了生计,便来黎村讨一口饭吃。
几个月下来,黎村的烟火气,倒是比之前还要旺盛数倍。
而陈叔一家,受林府照顾。
俨然成了村子里的人上人。
“嘶溜!”
“砰!”
陈叔经过一泡牛粪的时候,那牛粪竟然冒起了白烟。
而后猛然炸开!
霎时间,那坚毅如铁的牛粪,飞到半空之中,来了一个天女散花。
“啪啪啪!”
陈叔的脸上,遭受一顿洗礼。
一股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让陈叔几欲作呕。
这一声闷响之后,陈叔浑身上下,俨然都是金黄之物,既是狼狈不堪,又觉得臭气熏天。
“野人叔,快……快……快抱我跑!”
“我爷要活撕了我!”
狗剩小手捂住嘴巴,脑袋瓜一转,而后下令说道。
在他身旁,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满脸钦佩看着狗剩。
“还有我,还有我,野人叔!”
“别忘记俺……带俺飞!”
……
一众小孩连连起哄。
林野也不废话,两只手,一手抓两个,腋下各自夹一个,嘴上叼着一个。
脚下一勾。
狗剩高高飞起,坐在林野肩膀上。
林野脚下一动,身子如猿猴攀树,跃上高墙,如履平地。
陈叔看到狗剩露出大半个屁股蛋儿,白花花的,充满了喜感。
以屁识人,本是陈家人。
陈书顿时知晓,自己被自家孙子给坑了,怒吼:
“狗剩,你这龟孙儿!别想拿压岁钱!”
声震瓦砾!
怒火冲天!
这牛粪,是真的臭啊!
……
林野带着一个个孩子,跑到林府庭院之内,这才将他们放下。
“怎么样?老子牛逼不?”
狗剩挺起胸膛,小拳头攥紧,目光睥睨,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狗哥厉害啊!”
“服了,服了,连自己爷爷都敢炸!”
众小孩哥从善如流。
当然,也有反抗型人格熊孩子,仰起脖子争辩:
“牛粪炸爷爷,算什么本事?我爷爷能吃屎!”
霎时间,一片静寂。
“我爷爷也能吃屎!一次能吃半斤!”
“我爷爷能吃一斤!”
“我爷爷能把牛圈给舔干净!”
小孩哥又开始新的争论。
林野瞪大眼睛,脸上满是好奇,蹲在地上听着。
几日下来,林野成了黎村新一任的守村人。
年夜饭。
吃饱喝足。
林铮给林轩,林月,林野都包了压岁钱。
林轩看林野那年岁不弱于林铮的脸庞,想着怎么从他手里将压岁钱骗来。
谁知道,林野率先开口:
“师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你是我师兄,是我唯一的亲人,理应给我包一个。”
众人哄堂大笑。
启一元复始,待四序更新。
今夜是终点,但也是起点。
林轩点燃爆竹。
“噼里啪啦!”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盼人间无恙,等烟花寻常。”
林轩笑着说道。
“得了吧,得了吧……弄得谁不知道你上过私塾一般。”
林月巧笑倩兮,睫毛弯弯,美眸成月,笑看林野给小孩哥表演一个“口含鞭炮,进退自如”。
大年初一。
林轩早早出门。
提着年礼,向着临川县进发。
寻常亲友,林轩自是懒得走动。
但他这一路走来,对他有恩之人不少,记在心里是应该,逢年过节自也少不得往来。
第一个拜访,自然是恩师养由基。
养府,大厅。
养由基和一个老妇人,端坐高堂。
“师尊师母,新春大吉,弟子恭祝,福寿康宁。”
林轩磕头行礼,奉上年礼。
礼数周到。
无可挑剔。
养由基的眉眼都要飞起来了,指着林轩对一旁的老妇人道:
“夫人,怎么样?老子这小徒儿,不错吧?”
“不但人长得人模狗样,还颇有孝心……哈哈哈……”
林轩脸一黑。
嘿!
你是师尊你有理,但也不能大过年骂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