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心并不相信乳娘会害公主,可是……这件事事关全族性命,她真的不敢让自己有嫌疑。
犹豫了犹豫,手抖了两下,她最终还是没有动。
终于,负责鞭笞的人停了下来,走到了徐怀安的身旁,小声请示说:
“大监,人已经没声了,不能再打了。”
徐怀安这才收拾了思绪,一脸凝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乳娘的身旁。
乳娘被架在刑架上,歪着头奄奄一息,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
她感知到了徐怀安走到了她的身旁,努力抬起了眼皮子,艰难地说:
“大监,我冤枉,我真的不知道公主为什么没了。”
徐怀安皱了眉头,颇为的焦急凄苦,捶着手说:
“你是负责照顾公主的人,片刻不离身,你都不知道谁能知道?!哪怕说一二线索也行啊。
你也知道,安定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头肉,弄不好,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你再好好想一想!”
这话说完,徐怀安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公主寝阁都搜过了,连带着伺候的所有人的人员往来,都问了一个遍,都找不到头绪,只能指望口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乳娘终于动了,她慢慢地支起了脑袋,委屈地哭着说:
“今早上……公主还好好的,哪也没去,也没见着外人……我带着她去了皇后殿内,给娘娘看看……回来她就睡了,一睡就不曾醒。
要说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在皇后那儿……哭的厉害,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贺兰姑娘,像是中了邪似的,突然就倒地上了,我想或许……或许孩子被什么不吉利的东西惊着了。”
“中邪?”徐怀安眼皮子跳了一下,有些不信。
这种说法是最邪乎的,也是宫内最忌讳的。
但是他也听不到其他更靠谱的信息了,于是转头看向了彩衣,问道:
“她说的情况属实吗?”
彩衣连忙上前了两步,一边想一边说:
“确实有这么回事,公主在榻上走了两步,突然贺兰姑娘就晕倒了,然后公主就哭了……要说是有些蹊跷,这几天贺兰姑娘身子不好,但是太医也诊不出所以然,只说是忧思忧虑,好像受了惊吓。”
徐怀安听闻,思忖了一会儿,便问:
“现在她在哪儿?”
“应该在寝阁休息。”
徐怀安说:
“贺兰姑娘皇后亲眷,不好怠慢,请彩衣姑娘带某走一趟,去问问情况。”
两个人说着,就转身出了暗房的门。
这个时候,旁边几个暗房负责审问的管事连忙跑出来禀报,都说没问出东西。
徐怀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下令道:
“先停了吧。”就跟彩衣急匆匆地走了。
两个人到了贺兰清觉的房间,一进去就被惊到了。
这个十四岁的姑娘,抱着膝盖在床榻的角落哭,脸色苍白如纸,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
她见着人来了,眼睛中全是惊慌恐惧,还往里头缩了缩,像是疯了一般。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害自己的亲姨母,也没想到她有胆量害大唐的皇后,只觉得跟“中邪”对上了。
彩衣先一步走了过去,心疼地拦着贺兰清觉的手,问: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