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突然望着远处的墙壁禁止了,像是走了神,哀伤的氛围从年轻的帝王身上,慢慢地蔓延了出来,不由地让人心伤。
殿内一片难捱的安静。
这个时候,御史们面面相觑,默契地准备告退,其中一人沉沉地对着他说:
“陛下……请节哀。”
李善愣了一下,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他刚侧了一下脸,想躲过失态,谁知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众臣见他刚刚还不见显露,此时突然间哭了,还哭的那么伤心,一时间有些慌乱,还要聒噪着安慰。
李善连忙抬手,示意让他们赶紧走,这才消停了。
大殿里重回安静,李善坐在案几旁,扶着案几的手使劲儿的抓着案沿儿,痛苦得青筋都握了出来,终于闷声哭了出来。
旁边伺候的内侍宫婢,垂着头谁也不敢动,不敢吭声。
压抑的抽泣声在大殿里断断续续,若隐若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刚刚擦了眼泪,强自镇定,徐怀安就来了。
徐怀安将审讯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然后看着皇帝的侧脸,斟酌着禀报道:
“最后……奴婢以为,是不是……是不是真有什么邪祟?”
李善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脸上还有泪痕,似乎依旧沉静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不像是认真听的样子。
徐怀安忐忑的等了许久,感觉皇帝的表情越是平淡,他越是心慌。
终于,李善开口了,声音冷凝地问:
“贺兰清觉真是这么说的?”
徐怀安躬身肯定地说:
“是。”
李善低头,用帕子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自己手背上的眼泪,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对徐怀安说:
“这事儿我去跟皇后说,你别管了。”
徐怀安刚应了,转身要走,年轻的皇帝却又叫住了他,脸上是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隐忍和癫狂。
只见他将手帕往案几上一摔,平静且冰冷地说:
“还是你去吧,让皇后自行处置。”
……
……
武柔已经卧床好几日了,几乎水米未进,身子沉的像是长在了榻上。
当徐怀安前来禀报的时候,她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隔着影壁对徐怀安说:
“我未梳妆更衣,着实见不得人,大监就在外头说罢。”
徐怀安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即便如当年,她在家被兄长虐待骨瘦如柴,也是一双眉目灼灼如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如今这一遭,却好似将死一般,如何不令人心惊?
徐怀安不由地抬眸看了一眼,只见隔着影壁的薄纱,武柔长发垂肩,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眼见着身形消瘦了许多。
他连忙躬身劝道:
“娘娘,请一定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