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楼底下,远远传来的警笛声。
乱步下了几层楼,随后停在了过道上。
与其浪费体力赶路,不如守株待兔,反正那些人迟早会找来的。
不过……
“你不应该跟上来。”乱步扭过头,看向跑来的柯南。
柯南平复着喘息,然后抬头表情坚定:“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哦?那你之前费尽心思,隐瞒身份的意义何在。”乱步冷静道,“因为没有一举打败那个组织的实力,所以你才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行动。”
“那么现在,你决定主动暴露,然后前功尽弃吗。”
借着微弱的光,那反光的眼镜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柯南很少见到乱步戴眼镜的时候,但往往这个时候,后者都会变得很“严肃”。
乱步的话没有错,因为其洞察人心的聪慧,字字句句的戳在痛处之上。
但是柯南没有动摇,他只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以解决的,就像之前的那么多次一样。”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那个组织交锋,但是每次也有惊无险的逃脱。
这次也一样,所以——“不要做最坏的打算啊,我们还有机会。”
虽然现在的局面看着很混乱,也十分糟糕,但是只要他们一起,就能有解决办法。
他不希望乱步带着“决心”,一个人冒险。
短暂地沉默后,乱步说了句“笨蛋”,他依旧没有松口:“我一个人才不会有事,所以——”
话锋一转,乱步突然往前走了两步:“你有带着解药吗,APTX4869的解药。”
柯南点了点头:“我随身带着。”
没想到灰原之前说的能用上,就是现在吗。
乱步将人带着躲到一个小餐厅里,这里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酒台前也有可以饮用的纯净水。
柯南端着杯子,深吸一口气后将解药吞了下去。他注意到面前人的神色变化,但在开口前,手中的杯子却不受控制的摔碎在地。
“呃!”
他捂着胸口,痛苦地撑着吧台的柜子,然后又因为疼痛,无力从高脚座椅上摔了下来。
脑袋、身上,都冒起白烟,他身体滚烫的冒烟、蜷缩起来,四肢百骸仿佛被敲碎重组一般,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怎、怎么回事,以往不是只有药失效的时候,才会这样痛苦吗?
柯南意识模糊地想着,他紧紧抓住了扶着他的那只手,耳边隐隐传来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
“不是冒险,只是亲自接触,才能掌握更多的消息。”
“幕后黑手藏得太深了,不连根拔起的话,他们迟早会卷土重来。”
“……我没事的社长,……另外……我已经准备……”
身体因为疼痛而痉挛抽搐,工藤新一虽然恢复了体型,但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意识很模糊,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后面半段话。
他只视线模糊的看到,乱步蹲在他面前,比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是一声:“藏好。”
躺在地上的人,虽然没有力气,但却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乱步干脆将外套解开,将它盖在了藏在柜台后面的人身上。
他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是高跟鞋踩过地面的“哒哒”声。
这次没有任何伪装,浅金色长卷发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来:“找到了。”
贝尔摩德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她先是上下看了眼面前的人,然后诧异道:“不跑吗,如果觉得逃跑无望的话,也应该拿起武器反抗才对。”
“真是恶趣味啊。”乱步将手一摊,“我可没有做无用功的打算。”
美丽的女人轻笑一声:“我就当作是,对我的认可吧,放心好了乱步君,我下手会果断一点的。”
她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少年的额头:“不过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有脱靶的风险哦,所以走近一点。”
乱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面前人也没再坚持,主动往前走了两步。
他需要接触到那个组织核心的成员,虽然有些冒险,但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与其躲躲藏藏、行事小心,提防着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暗杀,不如果断一点。
但是乱步却没想到,意料之中的变故,会出现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走得近了,少年脸上的处变不惊就更加明显了,他戴着一副眼镜,原本定型的头发,有几缕松散垂在额头前。
贝尔摩德的眼神晦暗不明,片刻的对视后她闭了闭眼睛:“真去了那种地方,可就没有那样容易脱身。而且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那种折磨可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承受的。”
“因为你不听话逃跑,所以不小心误杀了也可以理解的。”贝尔摩德歪过头,余光短暂地落在不远处的吧台上,“那么,再见——”
一声枪响,打破了餐厅的安静。紧接着是电话铃声的响起,接通电话后,一个声音说道。
“只是尸体的话,也要带回去吗,真是的。”女人抱怨的声音慢慢远去,“可真是能给我找麻烦啊。”
吧台后面躲藏的人,紧咬着牙才慢慢爬了出去。虽然视线依旧有些模糊,但是工藤新一清晰地看到了,地上的一小滩血迹。
血迹往门口蔓延,是长长一道的拖拽痕迹。
瞳孔紧缩的同时,工藤新一用力锤了下地面:“可恶……”
只是这个出血量的话,应该没有命中要害。他的眼中又浮现起一点亮光,转而撑着墙站了起来。
——
火灾并没有被控制住,似乎是因为楼道里,有人撒了助燃的液体。
不过急忙赶到的警察,在配合下抓住了几个,准备继续扩大混乱的恐怖分子。
火逐渐往楼上蔓延,还好大部分人已经成功逃脱。
站在酒店的楼底,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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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人群混乱,小兰和和叶一脸着急的站在前面。但是他们被警察拦下,不能靠近上前。
“那楼顶的人呢,楼顶的他们怎么办?”
和叶着急地询问:“平次……平次他还没有出来啊!”
回答她的,是杂乱的声音,但下一秒数个明亮聚光灯,就从对面楼的某处,聚焦扫在一片空地处。
偌大的白布被风抖动,随后从一角被扯着掀开。
站在聚光灯底下的,赫然是顶楼的几位侦探。他们本人也一脸茫然,纷纷对视起来。
而半空中,踏空而立的、一身白衣的身影高高掀起身后的斗篷:“magic!”
“是怪盗基德!”有人兴奋喊道,“基德大人又成功了。”
怪盗基德站在半空,手上的布袋里,正是这次展览用的珠宝。
而看几位侦探身上,原本佩戴的位置也都变得空荡荡。
警察看着得意的基德咬牙切齿,而和叶则越过境界线,激动地扑了上去:“平次!”
服部平次挠了挠后脑勺,他的脸上有些黑灰,但是并不明显。
那个开直升机的人,大概是基德的同伙吧,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实际在现身后,他们也成为了基德魔术的一环。
“爸爸!”见毛利小五郎没事,小兰也松了口气,随后她又很快注意到,“爸爸,柯南呢?”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只有五位,除了年纪最小的柯南外,还有一人。
“这……”当时局面混乱,毛利小五郎也没看到那小子去了哪里,他看着小兰焦急地表情,不好意思道,“他大概,在其他的直升机上吧。”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有相信。但现在,只能这样安慰其他人。
小兰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她捂着嘴,担心地身躯微微颤抖,眼泪夺眶而出:“柯南……柯南他还在里面?”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园子则上前拍了拍小兰的后背:“抱歉小兰……”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又怎么能自己逃出来。
酒店大楼还冒着熊熊大火,虽然已经在极力扑灭大火,但是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安全下来的。
“他那么聪明,会乖乖待在一个地方等救援的啦。”服部平次安慰道,“会没事的。”
“希望……希望这样吧。”小兰依旧担心的不行,她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柯南——”
一边站着的鹤田,翻了个白眼后说了句:“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乱步那么“乖”,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
但是没有人知道,乱步去了哪里。于是长叹一声后,鹤田开始面无表情的拨通了那个电话:“是的,我很需要支援。”
火渐渐熄灭了,救援的人开始搜寻现场。
楼底下的人也渐渐散去,就连周围的灯光也暗淡下来。
小兰依旧站在原地,她抬头看着酒店里面,不时急切地询问救援人员。
更远一点的其他几人,也默默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眼睛有些干涩,小兰紧握的手,颓然地垂下。
“小兰!”
有人喊了一声,于是小兰立马激动地回头喊道:“柯南!”
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柯南。穿着有些不合身衣服、领口松松垮垮的少年,他的脸上都是灰,一边微微喘息着,一边站在小兰面前。
“新一?!”
工藤新一的出现,让其他几人也神色各异。服部平次更是直接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世良真纯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随后又安慰园子:“没事了没事了。”
“新一!”小兰一阵小跑,冲过去抱住面前的人。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说道:“柯南、柯南他还在里面。”
工藤新一挠了挠脸颊,他安慰道:“没事的,他已经被阿笠博士接走了,因为被呛到了所以先回去休息了。”
“真、真的吗。”小兰松开了手,一脸怀疑,“可是他……”
“没事的,相信我。”工藤新一抬起手,他摸了摸小兰的脑袋,“所以放心,脸都脏了,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小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转而露出一个微笑:“新一,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因为刚好在附近处理案件啊,听说了侦探大会的事情,就想着来看看。”工藤新一熟练地解释道,“不过很可惜,看来是错过了。”
“那么小兰,我——”
准备告别的话被堵住,小兰死死抓住了新一的手,一脸祈求:“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新一。”
之前也总是这样,每次都是短暂地会面后,又急匆匆的分开。
空落落的心里,被悲伤填满。
他还要去寻找乱步,他还有其他事情,但是看着面前的女孩垂泪的模样,工藤新一就不可避免的觉得心脏被刺了一下。
“留下来吧。”突然开口的,是鹤田,“乱步那边也没事,他联系我了。”
鹤田的脸色很难看,难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新一有些犹豫,但鹤田却只是看着他摇头。
混乱又不安的夜晚,终究是过去了。
——
远离酒店的一条小路上,停着一辆车。开车的是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人,他正看着车窗外面,静静等待着。
很快,另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从路口拐了过来。
靠近后,她又急急开口抱怨,一手捧着胸口、一边感动地说道:“真是激动啊,兰这次主动说,〖不要离开、新一〗,真是的,一直爽约也太不像话了。”
在演绎的方面,她很有天赋,将那副依依不舍演了个八成像。
工藤优作轻笑着,他摇了摇头:“该走了。”
有希子点了点头,然后先是贴在后座车窗上,看了眼躺在后座的少年:“睡着了呢。”
少年光着上半身,肩膀处缠着绷带。他蜷缩着,用手臂遮住了脸。
第067章父母的留言
如果没办法在药效到时间前离开,那么工藤新一就有暴露的风险。
他是这样想的,所以清早便醒了,准备留下消息后离开。
但是一开门,他就看到酒店大厅等着的小兰。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离恢复的时间还有半天,所以吃个早饭应该没问题。
小兰抬起头来,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新一。”
她还在担心柯南的事情,毕竟没亲眼见到他安全,拨去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这天、大家好像都醒得很早,所以都坐在餐厅时,工藤新一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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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在服部平次的帮助下,他还是顺利离开了。就是转头时他没有错过,小兰那一闪而过落寞的神情。
按照一则来源不明的短信,工藤新一踏上了回家的路。看着写有工藤二字的大门,他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后,他先是看到了玄关处,穿着围裙的冲矢昴。
后者刚从厨房里出来,见他回来问了句:“吃过了吗。”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了客厅里的声音,他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走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穿着宽松的长裤和拖鞋,上半身是领口敞开的衬衫。
他一手搭着沙发扶手,一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因为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些什么,少年脸色难看地哼了声。
“作为名侦探,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是我的计划!”乱步反驳道,“过分、鹤田居然学会了告状,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
气势汹汹地反驳完后,乱步又安静了,良久后才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三天的时间不够,七天。”
电话那边的人,用略显严肃的语气说道:“乱步,你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看过了,所以三天。”
“而且我知道,侦探大会的最后一程就在后天,所以结束后,回家来庆祝吧。”
这样一说,乱步才想起来他确实很久没有回去。
侦探大会从四五月份,进行到现在快十月份,期间虽然有和大家通话,但确实没有见面过。
所以他妥协了,想着三天就三天。
不过挂断电话后,他还是因为某人告状而有些生闷气。
“被批评了?”工藤新一走上前去,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不过,你确实太冒险了。”
走得近了,就能观察到敞开领口底下的,缠绕数圈的绷带。乱步的神色看着也有些萎靡,似乎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工藤新一想起来,昨天晚上时鹤田拨通的数个电话,原来那个幽怨的语气,是在告状啊。
乱步伸手从盘子里插起一块苹果,然后又因为它寡淡的甜味而嫌弃:“我想要辻迁屋的甜点心。”
“病人的话,还是喝点粥怎么样。”冲矢昴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睛询问,“乱步君,喝完再去睡吧。”
乱步揉着额头,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他是被电话吵醒的,虽然困得不行,但是也明白再不接电话,某人下一秒怕是就要出现在面前了。
虽然悟和杰说过,不干涉他的想法和行为,但是那样的前提是,保证自身的安全。
昨天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冒险,但这不是鹤田连续找几个人告状的原因!
应付了好几个电话后,最后保证三天后回去,这才被“放过”。
昨天晚上,在遇到苦艾酒的时候,乱步就明白了后者的想法。
那枪虽然指着他的心口瞄准,但枪响后只是射穿了左肩,所以并不严重。
而后他见到了上次有过短暂交谈的工藤夫妻,这次侦探大会大部分的谜题和案件,都是由他们设计的。
之后他就因为伤口没能及时止血的原因,先行睡了过去,然后眼睛一睁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堆询问。
鹤田那个家伙,还真是大惊小怪。
乱步又打了个哈欠,他摆了摆手,卷着毯子往沙发上一趟,眼睛一闭便是拒绝交谈。
见他没事,工藤新一也放下心来,他看了眼冲矢昴,随后两人默契地来到院子外面。
“上次和乱步的合作,果然是针对那个组织的吧。”少年直接坐在楼梯上,他语气平淡的询问,“如果是乱步的话,那在短时间内做到便没有问题。”
“嗯。”化名冲矢昴的赤井秀一点了点头,“江户川乱步,确实如他的名字给我的第一印象那般,是一个优秀的侦探。”
虽然今天是他和那个少年的第一次会面。
——
乱步睡了很久,睡到傍晚时分,窗户外面的天都暗了下来。
要不是肚子还饿着,他大概能睡更久。
晚饭还是热的,另外两人好像在特地等他一般,三人用餐时格外沉默,只有一个声音抱怨。
“我不要这个,我想吃蛋包饭,你会做的对吧。”
赤井秀一倒是没有拒绝,哪怕已经准备好了三份晚饭,也再次穿上围裙去了厨房。
而工藤新一则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一边皱着眉沉思。
他怎么还没变回去。
他可不想毫无准备的,在两人面前突然变小啊,好歹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距离药物失效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
厨房里的人重新开火,做好了卖相和味道都挺不错的蛋包饭。
这次乱步眯着眼睛,没有吝啬地夸奖了句:“味道还不错。”
等到都吃完,收拾好东西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
赤井秀一在忙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是比较机密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特地避开其他两人。
偶尔遇到些困难,只要一停顿并且抬起头来,坐在不远处的少年,就会用简单的话,指出问题所在。
还真是方便。
乱步拿到一包饼干,饼干没有什么味道,干巴巴的只有充饥的作用。
这栋房子里面,并没有零食,再加上被管束的原因,原本准备出门的工藤新一,也在赤井秀一的提醒下说了句抱歉。
或许是白天睡太久了,半夜时分乱步也一点不困,他和工藤新一坐在游戏机前,开始了有来有往的博弈。
夜晚过去的很快,天蒙蒙亮的时候,路过倒水的赤井秀一提醒了句:“工藤先生晚些会来接你,如果现在闭眼的话,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乱步捏了捏鼻子,原本准备等变回去再睡的工藤新一,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睡吧。”新一说了声,随便扯了个毯子就躺地上睡下了。
他还惦记着,等变回去后要早点回去,不要让小兰担心。
这样想着,他的眼睛很快就合上了,随后发出均匀地呼吸声。
——
工藤新一是被交谈声吵醒的,说吵醒也不完全正确,他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猛地坐起来的。
“早上好啊新一。”笑吟吟地脸离他很近,“这是什么表情,靠谱的侦探可不会通宵打游戏哦。”
新一下意识看了眼另一个通宵打游戏的侦探,然后发现乱步精神还算不错。
他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问了句:“几点了……等等、我是不是还没变回去?!”
他看着自己的手,没能反应过来。
以往都只有药提早失效的例子,哪里出现过超长发挥的时候。
难道是药改良了?
他抬起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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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意识到什么,一双眼睛缓缓睁大。
“是哦。”有希子点了点头,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有些惋惜道,“我还是挺喜欢柯南的,不过——欢迎回来,新一。”
这下新一确定了,并不是药效加强,而是他真的变回来了。
“以后不会有江户川柯南了。”乱步说了声,“不过在高兴之前,你应该想个理由。”
经过乱步的提醒,工藤新一立马翻出手机,然后看到了数条打给柯南的电话,以及询问的短信。
他无奈的扶着额头,吐出一口气:“太好了……”
“不要高兴太早哦。”乱步咬了口手里新鲜出炉的红豆糕,“因为那个组织,可是会继续盯上你的。”
所以要与那个组织抗争到底。
新一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当然,我有这样的准备。”
他有那个决心,无论他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他都会奔波在消灭那个组织的道路上。
“不过,谢谢你,乱步。”
诚恳的感谢让乱步露出一个微笑,他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对于名侦探而言,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啦。”
——
工藤新一的父母,一位是有名的作家,一位是著名的演员,后者还特地面对面的,让他猜自己的身份。
乱步给出了回答,于是看到有希子眼睛亮了起来:“不愧是他们的孩子。”
这样类似的话,乱步并不是第一次听。他自然知道,面前的这对夫妻,和他早逝的父母,大概是旧识。
但对于父母的记忆,他已经十分模糊,所以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比起期待更多的是好奇。
由工藤优作开车,带着几人前往一个偏僻的乡下。
车越驶越偏僻,但是车上十分热闹。
有希子总是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题,譬如小时候的新一做出的糗事。
乱步静静听着,偶尔对上新一无奈的表情,不过从有希子的话里,新一也察觉到一些事情。
“这样说的话,妈妈认识乱步的父母吗。”新一说着,侧过头观察乱步的表情。
后者表情如常,用手撑着下巴,认真听着前座人讲话。
有希子陷入了回忆,随后她轻笑一声:“这件事就说来话长咯,不过在电视上看到乱步的第一眼,我们就认出你了呢。”
接受侦探大会的委托时,工藤优作并不知道江户川乱步的身份。他只是在拿到名单,设计谜题的时候,才对这个名字产生好奇。
他想到一位失去联系很久的旧友,而江户川乱步的名字,就是那位旧友替出生的孩子取的名字。
如果是别人取这个名字,大概下意识的反应是,希望孩子变得和那位,“江户川乱步”一样出名和聪明。
但是就工藤优作对那对夫妻的了解,他觉得他们的孩子,是一定会和那位作家〖江户川乱步〗一样优秀的。
工藤优作先是透过后视镜,在得到乱步一个颔首许可时,才缓缓道来。
“你的爸爸,是一位身份神秘的刑警。他被其他警察称之为【千里眼】,因为他有有着惊人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
“不过他的名字并没有被记录在档案之中,只有最高等级的权限,才能调查到和他有关的资料。”
“是因为被很多人忌惮吗。”后座的工藤新一说出自己的猜测,“类似于公安神秘的底牌,起到出乎意料的决定性作用。”
“是啊。”工藤优作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本人的想法,他说:比起出名让所有人知道,不如当一个幕后人,这样她也会放心。”
“那个她,就是你的妈妈哦,乱步。”有希子接过话题,“认识你爸爸时,我们已经为他优秀的,推理能力惊讶了。”
“但无论是你的爸爸、还是认识的其他朋友,都觉得你的妈妈,是一位更出色、更优秀的女人。”
对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在家相夫教子。但只要熟悉他们夫妻的人,就能知道他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那位妻子,有着更优秀的推理能力,他们夫妻都十分的聪明,所以见到江户川乱步时,工藤优作才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那种眼前一亮,并为之赞叹的感觉。
“他们确实已经死了。”乱步的语气还算平静,“虽然你们只能调查到他们失踪的消息,但是在我五岁那年,他们就已经去世了。”
前座的两人,都是惋惜地一声长叹。工藤优作闭了闭眼睛:“我大概已经猜到了,这是十分可惜的事情。”
听完爸爸的讲述,工藤新一也不免对那对夫妻好奇起来。但听完乱步的话,他又觉得惋惜。
不过在看着身边少年沉稳的表情时,又能从他自身的优秀和聪慧,窥见些许那对夫妻的影子。
车开了许久,最后停在一个比较偏僻的乡下。
近年来的发展,让这片不大的村子荒凉下来,这里只零散住着几户人家,小道两边长满了齐膝盖高的野草。
下车后,乱步拿到了一张有些老旧的“藏宝图”,虽然纸页泛黄,但是从清晰的图案可以看出,它被保存的很好。
“这是当年,他们考验我们的解谜。”有希子眨了眨眼睛,“现在,是属于你的寻宝图。”
按照寻宝图,可以找到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乱步点了点头,随后踏上了村前的小路。
一路上,有很多巧妙有意思的谜题,就连村口的提示也是栽种成圆形的花坛。
耗费了一些时间,乱步找到了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前。
他通过推理,从门口已经褪色的晴天娃娃风铃里,找到了打开门的钥匙。
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被推开来。掉落的灰尘,引来几声咳嗽。
走进去,朝阳的客厅里十分明亮。
这里的家具,都被灰色的布盖着,维持着十几年前的原样。
乱步站在客厅看了会儿,他按照寻宝图的提示,找到了很多“惊喜”。
有门后留下的笑脸,也有盖在茶杯底下的钩织娃娃。
他没有动它们,让屋子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本的样子。
最后,他合上了“地图”,开始用自己的眼睛,去探索这个屋子。
在二楼,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间,他看到了一个装扮很幼稚的儿童房,靠近墙边的摇篮上,还挂着几个可爱的娃娃。
再往前,是一个玩具房。这里有很多的玩具,更有写满推理问题的卡片。
那对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夫妻,因为同样的聪慧,所以随处可见需要“解谜”的问题。
不知不觉的,乱步好像看到了房间主人,曾经生活的场景。
这栋乡下的小楼,历经十几年的岁月,已经十分的破旧。
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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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有五花八门的藏书,这里涵盖了许多领域的书籍,十分的全面。
随手抽出一本翻阅,也能看到偶尔用红蓝颜色、两种字迹留下的注释。
翻了许久,乱步的注意力放在靠窗的书桌上。书桌有一个很大的抽屉,不过也已经上了锁。
但是钥匙也藏在房间里,稍加推理就从身后书架第三层、第十本的书本里找到了。
“咔嗒”一声,抽屉上的锁被打开。不过在拉开抽屉前,乱步却罕见地犹豫了。
他敏锐地意识到,拉开抽屉后,他能得知一些自己不知情的事情,但是……
透过一直戴着的眼镜,乱步看到了陪在身边的银狼,于是短暂地犹豫后,他深吸一口气。
抽屉被拉开,里面有用过的稿纸,上面两种字迹可以推测出,曾经有两人在纸上推演过。
在稿纸上面,是一本较厚的笔记本。
那是一本日记,记载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10月21日晴】
今天,我深爱的妻子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我很爱他们。所以打算从今天开始,记录那个孩子的成长过程。
……
【11月14日阴天】
妻子笑我写的日记,和写文件一样认真,于是我告诉了她不算密码的密码,决定两人一起记录。
乱步快满月了,他很乖、不经常哭闹,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妻子说这是正常的,因为刚出生的孩子比较需要睡眠。
……
【5月23日晴】
这天我们去了医院,确诊了乱步有自闭症。医生说我们发现的很早,可以及时干预。但是乱步对外界的反应很少,哪怕饿了也不会发出声音。
他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妻子说会好起来的,但是我们都很清楚,这是因为〖诅咒〗。
……
【11月23日晴】
这天乱步发出了一声“啊”,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妻子很高兴,并且发现我们的孩子很聪明,会比我们都聪明。
……
【xx月xx日x】
我的妻子,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禅院家。她说自己虽然是分支的血脉,但是也有可能继承那个家族的〖术式〗。
是的,在我们的孩子三岁那年,我们身边总是出现很多奇怪的事情。虽然妻子也看不到那种怪物,但是她怀疑我们的孩子有那样的天赋。
家里偶尔会出现东西失踪,家具被破坏,夜晚也时常会传来奇怪的声音,村子里的家畜也出现了接连死亡的现象。
我们确定了,我们的独生子乱步,是被〖诅咒〗了。
那天雷暴雨,很少哭泣的乱步突然发高烧,他大哭着怎么也安抚不住,妻子终于落下泪来,说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病好后,乱步又恢复了那样安静的模样。
……
【xx月xx日x】
我们寻找了很多办法,也求助了很多人,但是依旧没办法解除〖诅咒〗,甚至都不知道诅咒是关于什么。
于是那天,我的妻子差一点离开我。
她选择了上吊,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自称咒术师的人,说乱步哪怕能看到也没有用,因为他被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走出来。
我的妻子,找到了诅咒的原因,她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所以在她崩溃痛哭时,我的心也沉了下来。
她说乱步并不是自闭,是因为有太多的“东西”,充斥在他的大脑中。那些信息、又或者应该说是“记忆”,无法被小小年纪的乱步理解、吸收,所以才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起先并不相信,有人转世后还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这样的话岂不是乱套了吗?但是妻子说,乱步是带着自己的“使命”而来。
是因为乱步不想忘记,他在痛苦的煎熬着,不肯忘记上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他有必须去做的事情,我的孩子果然不一般啊。
……
【xx月xx日xx】
我们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妻子找到一张只剩半张的破纸,嗯……至少我看来是这样的。她说,写在上面的事情,都会成为现实。
哪怕是起死回生?她说是的。
真是稀奇,但是看着我们已经五岁大的孩子,我只觉得庆幸。太好了,还好我们从来没有放弃。
那张纸确实是有用的,至少乱步的再也不会因为,半夜陷入梦魇而痛苦地无声哭泣。
如果这样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想这一切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
而我的孩子、乱步,希望你永远开心。
……
【3月14日晴】
我很久没有写日记了,老实说其实一整本好像都是我写的啊。不过比起一开始,我肯定有写得越来越好了,对吧?
人对于死亡,大概是会有预料的,我和你的妈妈,都是这样觉得的。
如果是报应,我希望它不会牵连到你。
这本日记,大概会被未来的你看到吧,乱步,有没有长成大男子汉呢?爸爸希望你更像妈妈一点,你的那双眼睛和妈妈一模一样。
妈妈更希望你快乐健康,要记得好好吃饭,要好好和朋友相处,如果有喜欢的人了,千万不要和你爸爸一样告白。
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是乱步的话一定没问题,所以勇往直前吧,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
第068章事情的转机
尘封已久的笔记本,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边缘泛黄,但是本子里的字迹,却那么有力、清晰。
那是一对父母,在十几年前留下的,他们好像早料到会有这天,起先还是记录日常的日记,到了后面变成了“长篇大论”。
最后几页的纸都写得满满当当,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宝藏。但那些深切的肺腑之言,是来自一对父母对孩子的爱。
不大的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的话。那些话,写上三天三夜也不满足的感觉。
乱步看了很久,他的阅读速度很快,但也认认真真的看过每一个字。
从字迹可以推测出,后几页的内容是经过多次的深思熟虑写下的。
厚厚的一本日记,是未能亲口说出的话。
少年站在窗户前,翻阅着手里的日记,他低着头,突然停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滴在眼镜上,泅开一片水渍。乱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后干脆将眼镜摘了下来。
他不紧不慢的,翻阅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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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母,乱步确实没有什么印象,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在他五岁那年,那对夫妻因为“意外”身亡,但是让乱步没有料到的,是他们早已经料到这天。
没有人会不恐惧死亡的,但是有所察觉的夫妻,却坦然的迎接了这天。
他们只觉得,如果有报应,也请让他们承担。
房间里太安静了,乱步顾不上椅子上的灰尘,坐下来后才继续翻看。
日记的内容不算复杂,所以只翻阅了一遍他就记熟了。短暂的思考过后,他顺着边缘,小心扯开日记封皮里面的那张纸。
十多年过去,纸张早已经变得脆弱,而藏在夹层里的半张纸,就这样掉了出来。
光看着而言,它确实像一张没用的废纸。微微泛黄、边缘不算整齐,但是上面留下的短短一句话,历经这么多年却依旧力透纸背。
【愿:
江户川乱步平安喜乐】
那是一位母亲深思熟虑后写下的,这么久过去字迹也依旧清晰。
在书页上写下的事情,会被改变。换而言之,它就像是许愿池一样万能,只要写下的事情,就能实现。
乱步曾多次猜测,那本书里的特殊书页上,到底写下了什么?
但是他没想到,一张书页在十几年前就被分成了两半。
另外半张落入羂索手中的书页,怕是早已经被销毁,所以书页上改变的事情,没办法扭转。
而现在他手上,有另外半张。他大可以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像是作弊一样直接达成自己的目标。
但看着那短短一句话,乱步却犹豫起来。
结合日记的内容不难猜到,他一开始确实不是“正常人”,那已经不是自闭症那样简单的事情。
如果没有在书页上写下的这句话,将事实改变的话,他怕是早已经稀里糊涂的死掉了吧。
乱步反复看着那句话,到后面甚至能够联想到,写下这句话时,妈妈的表情和语气。
但是就是因为一位母亲,希望她孩子平安快乐的愿望,与一些事情产生了冲突。
比如说一些他努力想要“想起来”的事情。
他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是上一辈子吗?他并不这样觉得,乱步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如果记起来的话,有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同。
可能身边的一切,都会改变吧,又或者会失去一切。而这与“平安喜乐”的愿望相悖,所以他才无法记起来。
乱步反复翻着那本日记,他的视线落在房间里的每一处,但是又不聚焦在某个具体的地方。
少年在茫然,他在犹豫,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眼镜被摆在桌子上,乱步缓缓睁开眼睛,以手抵着下巴开始思考。
是选择销毁这张纸,让一切维持原样继续下去,还是撕破表面的安稳,去了解“真相”?
这无疑是让人纠结的,哪怕是无所不能的名侦探,在面对他自己的事情时,也开始犹豫起来。
最后乱步戴上了眼镜,他看向银狼,从后者的神态和动作里,读出了大家的想法。
但越这样,他越抿着唇不愿接受。
“什么叫做往前看啊。”乱步嘟囔一声,“要是稀里糊涂的将就下去,那可不是我的作风。”
不出意料的,无论是社长、还是其他人,都希望他放下过去,放弃寻找真相,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幸福又健康的生活下去。
乱步蹲了下去,但是没有借助其他手段,他无法和以前那么多年一样,切切实实地将手埋进那身毛茸茸里。
他只是冷静地,像是谈判、又像是通知:“我已经决定好了,哪怕是社长,也没办法动摇我的。”
少年哼了一声,然后摘下了沟通的眼镜。
那本被翻阅过的日记,又重新放回了抽屉里,因为里面的内容,已经被记住了。
乱步一点点的,将房间里的东西恢复原样,除了地上的脚印外,再没留下其他痕迹。
他只带走了那半张书页,以及一个稍微清晰一点的、关于父母的印象。
——
侦探大会的最后一程,是让人期待的个人秀。
这次的比赛和之前不同,之前还能以合作的形式进行团体战,而这次是纯粹的个人战。
优胜者只有一个,而且那个人能得到荣誉的“奖杯”。
“那将会是一场推理的盛宴,是各位侦探的角逐!”一个声音,用饱满激情的语调说道,“优胜者、将获得名侦探的称号——那是多么的、让人期待。”
园子捧着胸口,一边长叹一声、一边摇头:“不过可惜,我就不参与了。但是我会作为裁判盯着你、工藤新一!”
突然赶回来的工藤新一,混上了一个参赛名额。这让园子十分地不爽,甚至直言道他不如柯南。
但是很可惜,因为米花酒店的事情闹得太大,柯南远在国外的妈妈,将他接走了。
距离那次珠宝展也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柯南在国外怎么样。小兰这样想着,余光注意到门口的身影。
工藤新一坐在沙发上,他一边点头,一边“是是是”地应和园子的话。
和叶还有服部平次坐在沙发对面,后者不时地挤眉弄眼。
“乱步?”小兰率先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她站起身,“好久不见啊。”
上次在米花大酒店分开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乱步了。不过现在看来,他确实没有事。
乱步推门走了进去,他“呼”地吐出一口气,抱怨了声:“还真是难找啊。”
他们现在位于毛利侦探事务所内,而事务所并没有建在什么偏僻的地方。
所以办公桌前的毛利小五郎扯了扯嘴角:“你这家伙是不是不认识路啊,有名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在路上一问大家肯定都知道。”
“哈哈是呢,毛利侦探事务所很有名的。”另一个走进来的人说道,“不过毛利老师,最近没有委托吗。”
来的人是一身服务员装扮的安室透,他不过是刚好看到某个路口绕圈的侦探,顺带将人送了上来。
“嘁,还不是因为这几个小子。”毛利小五郎努了努嘴,“一直赖在这里,像什么话。”
服部平次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嘿嘿笑了两声:“我们也是为事务所分担分担嘛。”
“明明只是想要比较个高低,所以你们两个才抢着接委托吧。”一屁股坐下的乱步,一针见血地指出两个少年的暗自较劲。
和叶“咦”了声:“原来你和工藤早出晚归,就是为了比试?”
“咳咳。”工藤新一坐直身,“毕竟委托不能耽误。”
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份后,他确实比较活跃,除了解决各种委托外,还在调查那个组织的事情。
乱步接过小兰端来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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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加了过量白糖的咖啡,恰到好处的甜味里面,有着咖啡香醇的气味。
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安室透便先去忙工作的事情。而园子接了个电话,也匆匆离开了。
小兰以及和叶去准备午饭,而毛利小五郎嫌他们太吵,主动出去散步。所以事务所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虽然是第一次来事务所,但是环视一圈后,乱步便十分习以为常地,自己打开柜子找到一包饼干。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在比试下棋,两人这段时间总在暗自较劲,比试的方法从推理到下棋、游戏,五花八门。
工藤新一气定神闲地落子,但他眼睛一转,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乱步,很无聊吧。”
乱步咔喳咬着饼干:“嗯?”
好心的工藤新一让出了位置,有些不明所以的服部平次,对上了乱步。
是很简单的象棋,不过没多久,事务所里就传来一声懊恼的“啊”声。
“工藤!你是故意的吧!”服部平次喊道,“你早知道他什么水平不是?”
他一开始还有些将信将疑,但下了几把都无一例外惨败后,服部平次也意识到不对。
这已经不能用棋技高超来形容了,很多时候乱步嚼着饼干,十分随意地说着“让你一步”。
好自信的表情,就让他来狠狠地拿下胜利!
服部平次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无论有没有让一步,他都输的十分惨烈。
就好像被提前预料到要下哪一步一般。
他眼神幽幽地,看着一脸笑容的工藤新一:“你就是故意的。”
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工藤这样“信任”乱步了,不、应该是说“信服”。
棋盘被推翻,平次对乱步又好奇起来,他缠着后者问了不少问题,无一例外都能得到准确的回答。
被问的多了,乱步打了个哈欠:“我不擅长剑术。”
这下像是找到自己的长处,服部平次的表情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这样啊,不过也没关系,剑术训练也十分辛苦。”
他伸手比划着,继续说道:“你这个肌肉一看就没有训练过,要是学习剑术会很辛苦,不过也没事,如果你感兴趣大可以来问我。”
“不感兴趣。”乱步回答的干脆。
“……哦。”
一个服部平次,失去了目标。
三人都坐了下来,聊的话题十分的随意,不过更多的了解一点后,服部平次又诧异地挑起眉毛:“你居然比我们都要大啊,真的看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长相和身高的原因,他们总是会下意识觉得,乱步比他们年纪小。毕竟喜欢糖果、总是“无理取闹”,看着也十分孩子气吧?
“而且你居然没有读过书,真的假的……”服部平次摇了摇头,“不过好像也正常,学校里教的知识,对你来说都很简单吧。”
乱步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抬头看向门口。而没多久,门便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啊,灶突然坏了,可能是做不了饭了,我们今天可能得出去吃。”来的人是小兰,她贴心地询问几人,“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服部平次还在兴头上,他有一种莫名的挑战欲,于是迫切地想要更多的了解乱步一点。
所以他建议:“就近吃一点吧,都要饿死了。楼底下是不是有个有名的寿司店,要不就寿司怎么样。”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于是全票通过。
下楼的时候,刚好回来的毛利小五郎听了几人的想法,他“哈”了一声挠了挠头:“寿司啊,你们先去吧,有一个委托人说半小时后来。”
“这个时间?”小兰有些意外,“爸爸、我看你又是准备喝不少酒吧。”
“哈哈……这次是真的有人来委托。”毛利小五郎让开路,“你们先去吧。”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走了回去。
“平次,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和叶一脸怀疑。
“当然是因为,比起吃饭委托更重要啊。”乱步接了一句,随后往楼底下走去,“不过这个时间的拜访时间,大概很可能是个乌龙吧。”
是那种到了约定时间,会有电话打来说过不来的乌龙事件。
三人先行赶往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的、米花伊吕波寿司店,此时明明是饭点,但是店铺里却没有什么人。
几人走进去坐下,小兰询问一圈准备先点单。
乱步看着窗户外面,感觉到有些不对。在寿司店的外面,刚好停了一辆卡车。
卡车为什么会停在这里?而且刚好挡住了马路对面摄像头。
“不好意思,今天因为老板有事本来准备歇业的,不过既然客人来了,那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店员上前解释了,为什么这个点寿司店里人这么少。
但听着那个声音,原本注意着窗外的乱步,慢慢地转过头来。
“没事的胁田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来人穿着厨师的衣服,一只眼睛用眼罩遮着,下颌很宽,而且有两个醒目的大板牙。
是米花伊吕波寿司店的店员、胁田兼则,他对几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便站在桌前:“既然只有一桌客人,那么你们现在将菜单报给我吧。”
乱步对上那只独眼,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
是啊、原来是这样啊。
黑发的少年睁开眼睛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但其他两人并没有察觉不对,只是对着菜单,一件件勾选着。
“乱步呢,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句询问,将乱步从沉思里拉了出来,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笔,然后说了句“都可以”。
小兰两人熟练地点好单,等她们转过头时,乱步正低着头涂涂改改什么。
在乱步面前,是半张有些破旧的纸。那上面短短的一句话,被黑色的笔一笔笔盖过,最后再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拿着笔转了两圈后,乱步其实不知道要再写上什么,于是思考过后,他只写下了【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几个字。
其实这样模糊的话,还真是浪费书页的神奇能力。
但这样就够了。
“怎么了胁田先生?”小兰注意到还站在旁边的胁田兼则,她问了声,“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胁田兼则回答前,乱步先行开口:“我想要喝咖啡,要手磨咖啡。”
“现在?”和叶问道,“可是咖啡和寿司,一点也不搭吧。”
乱步一直坚持,他盯着小兰,后者果然松口。
“手磨咖啡是吗,还有其他想要的吗。”小兰站起身来,“和叶呢,有想要的吗。”
“你们干脆一起去好了。”乱步靠着身后的椅背,“因为一个人拿好几杯,很麻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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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我打电话问问平次他们要什么吧。”和叶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两人离开后,空荡荡的店里,则显得有些过分安静。
乱步一手托着下巴,他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观察面前人的表情:“朗姆、这是你的代号吗,还真是不错的伪装,至少骗过了其他侦探。”
在看到化名胁田兼则的人之前,乱步也没办法猜到,那个组织的人,就藏在里毛利侦探事务所这么近的地方。
而且听小兰她们的口吻,似乎也十分熟悉,能成为毛利小五郎的弟子,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那看着很普通、放入人群就会被淹没的长相,正是他完美的、无人会怀疑的“伪装”。
胁田兼则轻笑一声:“就像那位大人所说,你果然是特殊的。”
“比起引爆藏在餐桌底下的炸弹,只解决我一个人的话,会更方便吧。”乱步不紧不慢道,“提早对事务所的厨房动手脚,加上特意在中午前去的委托人,这些都是你的计划吧。”
想要借机支开毛利小五郎他们,只对小兰几人动手。
“我应该谢谢你把她们支开。”胁田兼则点了点头,“不过哪怕你留在事务所,停在外面的车,也会冲出人来将你灭口。”
“你真的很难杀,但是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比起从你口中问出想要的情报,还是死人的嘴巴更让人安心一点。”
从袖子底下掏出的,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胁田兼则带着惋惜的表情:“很可惜,我其他的同事正忙着摆脱通缉,不然这个身份我还能用一段时间。”
“希望你去另一个世界,能吃一顿饱饭吧,名侦探。”
子弹没入血肉,因为距离很近的原因,血色飞快透过浅棕色的披风,大片的晕染。
胁田兼则觉得,他的枪法还算不错,所以在子弹穿透少年心脏之后,他便着手开始清理现场的痕迹。
这个身份没办法再用下去了,不过用一个身份带走一个眼中钉,也是划算的。
除了开始一声无法控制的闷哼,之后的乱步都显得格外安静。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店铺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光离他就几寸距离。
乱步抬头喘着粗气、他没有动,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的眼睛在短短时间里,就没有了聚焦。
半闭着的眼睛,随着颓然的歪头,清楚地看见面前出现的黑影。
在生与死的一线,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咒灵。不过乱步没有了抬手的力气,他只费力地扯起一个笑容,对着面前的“人”,做着嘴型、说出了心中的那句话。
〖那样的话——就互相诅咒吧。〗
少年歪过头,原本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
随后他慢慢的,沉入了黑色的影子中。
影子像一双宽大而柔软的手,将少年完全吞没——
手磨咖啡的制作过程,十分的复杂,不过胜在味道很不错,所以也十分的受欢迎。
安室透熟练地制作咖啡,顺带听着小兰两人,谈论着最近的事情。
不过从门口路过的几个人,也眼尖地看到两人。
“小兰?你们不是去寿司店了吗。”新一探头看来,“怎么在这里。”
“因为乱步说想喝手磨咖啡,所以我们过来了。”小兰解释,“刚刚想问你们想喝什么,为什么电话没办法拨通?”
“因为事务所的电话不知道被谁切断了线。”毛利小五郎骂骂咧咧地抱怨,“那个委托人见打不通电话,就放弃了委托。”
“是啊,我们白等了半小时。”服部平次摇了摇头,“怎么了工藤,一脸严肃。”
工藤新一摩挲着下巴,出神地思考:“乱步他……会喜欢手磨咖啡吗?”
他平常喝其他咖啡,都喜欢放过量的糖。而手磨咖啡的特色之一,就是略带苦涩的咖啡口感。
所以放太多糖,不是手磨咖啡的最好选择。
想通这点,工藤新一又突然瞪大眼睛:“不对、那他岂不是一个人在寿司店?”
虽然寿司店就在事务所旁边,但是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慌乱感觉,还是让新一来不及说一声夺门而去。
其他几人一脸不了解,但刚开始就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安室透,却是突然动作一顿,然后快速冲了出去。
寿司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工藤新一莫名松了口气,然后又紧紧皱起眉:“他应该不会乱跑,去了哪里?”
“怎么了新一。”跟上来的小兰一脸不解,“诶?乱步呢?”
他们离开前,乱步还坐在那里。
而顺着小兰的视线,工藤新一感觉到心里咯噔一声,他快步跑了过去,看到了座椅上留下的那一大片血迹。
血迹从椅背上蔓延开,以流淌的状态染红了整个椅背,就连坐的地方,也是红色的一片。
“这是、血?!”服部平次震惊地瞪大眼睛,而小兰两人被吓得脸色苍白。
“血……血?谁的血。”和叶抱紧小兰,后者则不断的尝试拨通乱步的电话。
一直响铃却无人接听的电话,让其他人的心都一点点沉了下去。
工藤新一咬紧牙锤了下桌子:“可恶!”
而一直表情严肃的安室透,他在走近后伸手摸了把椅背,于是温热的液体,染红了他整个手掌。
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紧缩,嘴唇也因为用力抿起而发白。血腥的味道,直冲他的鼻腔。
是血、是不久之前留下的血,仔细看能观察到,椅背上有一个弹孔的痕迹。
而从这个出血量和高度而言,如果乱步是坐在这里中枪,那中枪的位置刚好是心脏。
心脏这样危险的位置,如果是中枪的话,哪怕救护车就在旁边,也救不回来。
不仅仅是安室透,其他几人也很快意识到这点。毛利小五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报了警。
警笛声很快就包围了米花伊吕波寿司店,但是调过监控后,一众又都摇了摇头。
这是一场没有受害者的凶案,因为四周的监控可以清楚地拍到,疑似受害者的江户川乱步进入寿司店。
但是这期间,离开寿司店的只有店员胁田兼则一个人。而且除了椅子背上的痕迹,寿司店里再没有其他血迹的残留。
这被定义成失踪案件,但是在场大多都是有经验的警察,所以就出血量和中枪位置而言,离实锤这是凶杀案,就只差找到“尸体”。
第069章负伤的咒术师
大脑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声音,给人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他无法从那样的痛苦里挣脱,只能狼狈的被动接受。但渐渐的,那些嘈杂刺耳的声音清晰起来。
【快跑乱步!活下去!】
【快走,不要回来,乱步先生一定要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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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了,乱步已经做得很好了。】
……
……
心脏不可避免的被捏紧,悲伤的感觉如同翻涌扑来的潮水,要将苦苦挣扎的人溺死。
不、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乱步意识模糊地喊道,那种痛苦的感觉难以忍受,但是一个声音却又一声声清晰起来。
〖快去啊!快去找大家,这是约定!〗
他明明已经答应大家,明明已经做出了约定,但最后却爽约了。
失去的一些、过去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是啊,他的名字本来就是江户川乱步,是一个侦探。他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也是武装侦探社里唯一的侦探。
但是,他最后没能救下武装侦探社。
突然的一声急促喘息,在黑夜里变得十分明显。少年狼狈地趴在地上,声音藏在臂弯里,是若隐若现的哽咽声。
“抱歉……抱歉、都是因为我……”乱步将脸埋在臂弯里,声音沙哑。
虽然感觉到身边毛茸茸的爪子,但他依旧自暴自弃地趴在地上。
他记起来曾经的过去,但又因为什么也没能救下,而备受折磨。
还未完全接受的记忆,内心的煎熬和折磨,都让乱步萌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我还活着。
他只模糊地记得最后,当他赶到时侦探社的大家已经死去,一片的血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但是要去细想、大家被谁袭击,又落败于谁的手中,这些又变得模糊起来。
乱步只知道,侦探社输了。
为什么他还一个人活着,没有按照约定救下大家,为什么要一个人活着。
察觉到少年想法的改变,银狼焦急地转圈,它用嘴拱着把脸埋起来的少年,急得张不轻不重地咬着乱步的手。
寂静的夜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那个……你是?”
一个询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暴自弃逃避的乱步抬起头来。他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睛,但率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头乱翘的头发:“惠?”
趴在地上的少年,在无声哭泣着。抬头时,那双眼睛湿漉漉的,连睫毛也都打湿了。
但看着那张脸,伏黑惠可以很清楚地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他没有了起身的力气,刚刚的战斗让他浑身是伤,本来都昏迷过去,只是隐约听到什么声音,这才勉强睁开眼睛。
捂着刺痛的头,乱步也跪坐起身,他垂下眼睑,快速思考着现在的状况。
来不及过多沉浸于悲伤中,乱步抬头打量着惠。准确来说,是未来的惠。
面前的少年和印象里那个孩子一模一样,不过长大后更像甚尔了,而且性格好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对、乱步睁大眼睛:“你姓什么?”
奇怪的问题,但是伏黑惠还是老实回答了:“伏黑。”
他扭过头,看到了一只“白玉犬”,这下轮到他惊讶了,因为他记得那只白玉犬,已经被损毁了。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召唤式神。
奇怪的黑发少年穿着一身侦探的衣服,但是胸口和后背是大片的血迹,这样重的伤势,是得到了家入小姐的治疗吗?
伏黑惠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发现他现在还在野外。断片的记忆被想了起来,他好像和虎杖他们分开,然后刚刚突破极限开启了领域……
“所以,你是谁?”
“是因为领域的原因吗。”乱步摩挲着下巴,“两个同样的领域互相连接……不,不对,是因为那张被销毁的书页。”
他想要知道真相,但是为什么会来到另外一个相同、又完全不同的世界?
大概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他的世界,真相已经随着被销毁的书页,永远定型。
所以他才会稀里糊涂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他和惠都同时开启了领域,所以在本来应该不互通的世界,短暂地建立了联系点。
一思考就感觉头刺痛起来,在理清楚其他之前,乱步又仰面躺了下去。
他看着天空,看着闪烁的繁星,抬手落在银狼的头上:“乱步,你可以这样喊我。”
“乱步?”伏黑惠喊了一声,然后又询问,“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身上的疼痛,以及深深的疲惫感,已经让伏黑惠没有精力思考,于是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也躺了下去。
银狼消失在影子里,而察觉到身边的咒力波动,伏黑惠扭头看去:“你也是式神使吗。”
“算是吧。”乱步用手垫着后脑勺,“不过他不是式神。”
他有些困乏,只能勉强维持着清醒,不过还好伏黑惠也没有力气开口,两人躺在一起,保持着沉默。
不过安静的时间没有持续很久,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从森林边缘响起:“伏黑!”
快速跑来的两人,为首的人一边靠近,一边就要痛哭流涕地跪下来了。不过本就醒着的伏黑惠,及时睁眼爬起来阻止了他。
“我没事。”
“呼、太好了。”虎杖悠仁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是谁?”
几人的情况都算不上好,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但看着蜷缩着身体,似乎陷入昏迷的少年,伏黑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死了?”钉崎野蔷薇惊疑不定地弯腰,然后惋惜地摇头,“是受害者吗,怎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怎么会!”虎杖悠仁一脸受伤,“是因为我们没注意到吗,抱歉抱歉——”
伏黑惠撑着额头,对于其他两人擦鼻子抹脸,就要替乱步送葬这点,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只是睡着了。”
他探到了呼吸声,看刚刚那种状态,大概只是睡着了。
其他两人立马松了口气,一拍巴掌默契地说道:“太好了。”
“看他身上那么多血,还以为死定了呢。”钉崎野蔷薇感叹道,“不过要把他送去医院吗。”
“我去联系新田小姐。”虎杖悠仁即答,不过却被伏黑惠喊住了。
“等等。”伏黑惠扭过头,打量着身边的人,“他好像也是咒术师,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先带回高专让家入小姐看看吧。”
式神使可不常见,不过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乱步这个名字。难道并不是咒术师,而是诅咒师吗。
——
“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麻烦回来诶。”一个女声抱怨道,“他身上的伤倒是没事,只不过消耗太大了需要休息。”
“你们几个也是,治疗结束后就去躺着吧。”家入硝子摇了摇头,“至于这个人,先放在我这里。”
几个学生应是然后离开,医疗室里有几张病床,而被安顿在最边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家入硝子晃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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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比出几根手指,脸上有些憔悴、眼底是明显的黑眼圈。
“硝子。”乱步喊道,“你可以喊我乱步。”
“哦?看来你的情报不错。”家入硝子也没有意外,她在椅子上坐下,“在那些人来问之前,先回答我几个小小问题吧。”
“你是诅咒师吗。”
乱步坐在床边上,他扯了扯身上换上的干净衣服,看到了自己的眼镜和蓝宝石领带,被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不是。”
“那很让人为难,毕竟咒术师里好像没有你这号人哦。”家入硝子喝了口咖啡,“不是诅咒师的话,难道是隐藏的有天赋的人吗。”
这样的推测不无道理,因为普通人中,也会有觉醒术式的存在。不过看面前人的年纪,能这么久没有被咒术界发现,并且是个罕见的式神使,难道是因为被有心之人藏起来了吗。
“你应该少喝一点。”乱步突然开口道,“没有加一点方糖的咖啡,很难喝吧。你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提神的咖啡。”
这样关心的话,让家入硝子有些意外,她暂时放下了杯子,苦笑了声:“说得也是,在你的身份调查清楚前,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疲惫的精神,靠苦涩咖啡强行续着,家入硝子摇了摇头,对上面前人似乎有些茫然的神情:“怎么了。”
看着家入硝子,乱步只抿着唇摇了摇头。他没有问出那句明知故问的话——“夏油杰怎么了”,他只是为两个世界的不同,而陷入沉默当中。
家入硝子没再追问,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不过走到门口时,却突然说道:“你的身边,有会反转术式的人?”
就乱步被送来时,身上那个出血量和伤口的位置,要不是有会反转术式的人在身边,怕是救不回来。
会反转术式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得知有一个可能会反转术式的人存在,家入硝子也不免提醒了句:“如果你们都是被藏起来的存在,那不管他是谁,最好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好哦。”
这个术式十分特殊,而且大部分有反转术式的人,战斗力都不是很强。
这容易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利用,那样的话就真的没有自由了。
对于硝子的好心提醒,乱步只是“嗯”了一句。他很快又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
这个世界和他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但看着熟悉的人,心中也不可避免的触动。
虽然按照时间,他现在所处的是“未来”,但是对他而言数年后的未来,已经物是人非。
——
晚上的时候,受到邀请乱步见到了高专的校长。
夜蛾正道多了几缕白发,他站在走廊底下,端着严肃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此前你在哪里生活,又是从事什么的?”夜蛾正道颇为直白地询问道,“你此前有接触过咒灵和咒术师吗,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保护。”
他也以为,面前的青年是被有心之人,藏起来的存在。因为有天赋,所以被控制起来利用。
虽然从外表看着不像,但家入硝子问过年纪,面前的人确实已经成年。
黑色头发的青年穿着黑色长裤,和略有些长的白色衬衫。他的领口敞开着,于是脖颈上那一道明显的红痕,便被轻易注意到。
除了脸颊上略显圆润还有点肉,乱步的身形看着就很单薄,也没有肌肉,看来是被“虐待”过。
这样一想,夜蛾正道觉得面前的人也是一个可怜人,怕是经历了不少非人对待,然后好不容易才拼着一口气逃出来。
所以与其逼问乱步的来历和目的,他更想询问后者需不需要帮助。
乱步突然轻笑一声,他也没有回答夜蛾正道的问题,只是径直走过去,然后一屁股在走廊底下坐下:“一直站着聊天很累啊。”
这样一想也是,于是夜蛾正道没有维持那个严肃的表情,而是让咒骸端上茶来。
“我想要甜点。”乱步眨了眨眼,“这个茶太苦了,所以要两份甜点。”
不算无理的要求,所以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让咒骸去取。
两人都没有急着开口,期间只有一句吐槽这个点心味道太寡淡,之后又恢复了安静。
夜蛾正道端着茶杯,静静打量着身边的人。
用点心时,他会满足地半眯着眼睛,但是他的习惯算不上好,碎屑挂在嘴边,掉在地板上。
糖分得到补充,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乱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然后抓起一边的咒骸,将脸埋在它软绵绵的肚子上。
总觉得……是在拿咒骸擦脸,夜蛾正道移开视线,喝了口茶这才咳嗽一声:“不必顾及,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们。”
“我可不想告诉那些高层。”乱步依旧抱着咒骸,他身体往后仰,“我愿意告诉你,只是因为是夜蛾老师,但是——不能告诉那些烦人精哦。”
面前人说着,一边笑笑一边做出“嘘”的动作。这样的信任让夜蛾正道十分意外,而深思熟虑后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不会伤害到其他人的话,我能帮忙保密。”
如果他夜蛾正道确定了,面前的人没有危害性,那他便会出面保下这个人。
“我是咒术师其实。”乱步这样说道,“所以受到的教育,也和其他咒术师一样。”
说着,他抬手召唤出银狼,随着夜蛾正道缓缓睁大眼睛,乱步继续说道:“是式神使,不过不太擅长战斗。”
“社长他也不会伤害人,当然我说的肯定不作数,所以要想办法测试一下吗。”
那张笑吟吟的脸对着他,然后轻易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过看着那被称为“社长”的式神,夜蛾正道却觉得十分眼熟。
他喝了口茶压惊,然后揉了揉鼻梁:“我知道了。”
总觉得,很容易就被乱步的话带着绕圈圈,说了这么多,其实什么也没问到。
夜蛾正道突然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青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乱步抓住咒骸,用乱动的咒骸当作靠枕的时候。
再问好像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着就“脆弱无害”的黑发青年,虽然嘴上说没有战斗能力,但总归是要测试一下的。
夜蛾正道暂时放下了眼前的事情,但等他再看去时,乱步已经熟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副样子不像是参观的客人,倒有一种对这里十分熟悉的感觉。
找到了堆在房间一角的咒骸堆后,乱步一个起跳扑了过去。
身体陷在柔软的棉花和布料里,声音也被隔绝在外,他轻松地闭上眼睛,短暂地从清醒时的不安焦躁中脱离。
第070章第二个十影法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
乱步时常陷入走神当中,思维发散、睁开的眼睛也没有聚焦。他时常唤出银狼陪在身边,偶尔将脸贴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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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看到而摸不到,所以现在有事没事,他就要摸两把。
至于脖子上重新浮现、甚至颜色更深的痕迹,他也没打算遮掩。
无聊坐在走廊底下时,远远靠近的交谈声,引起了乱步的注意。
那是一个粉色短发的少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挠着后脑勺和身边人说话。
乱步想,他应该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但是粉发少年的身上,有一股讨厌的气息。
随着距离靠近,他又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曾经乱步也接触过,有关特级咒物的任务,所以宿傩的手指他也见过。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想着,直接吃掉一看就不正常的东西啊。
而察觉到有人注视,虎杖悠仁也看了过去,他照例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哟,感觉怎么样。”
当时是他亲自把昏迷的人背回来的,因为同样负伤的三人里面,就他的状态最好。
“乱步?你也是咒术师吗。”钉崎野蔷薇从伏黑的话里,得知了面前人的名字,“这是……你的式神吗?和玉犬好像啊。”
说着她又毫无芥蒂的上手,一边揉揉银狼的脖颈,一边夸赞:“好孩子好孩子,你想吃肉干吗。”
她还记得,当时在他们面前被摧毁的白玉犬,那之后她才知道,被摧毁的式神就无法被再次召唤。
心中不免觉得可惜,当时说的要奖励白玉犬的肉干,此时也被想了起来。
不过银狼却没有什么表示,它只是甩了甩尾巴,在乱步的轻笑声中扭过头去。
“银狼,你们可以这样喊他。”乱步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其他几人将社长围起来,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笑容。
虎杖悠仁蹲了下去,他摊开手对着银狼说道:“好孩子好孩子,来握手。”
很明显银狼听懂了,但是它似乎有些抗拒,那副“冷淡”的样子,和玉犬的热情样子完全相反。
而伏黑惠则是若有所思道:“是狼的话,习性和狗自然不同。”
但是很明显,其他两人并没有听进去。钉崎野蔷薇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根棍子,一边“哟哟”说着将棍子丢远,一边说:“去吧捡回来。”
不动如山的银狼坐在原地,甚至为了逃避两人的逗弄,它直接趴了下去,把脸埋在爪子底下。
两人觉得无趣,便催促着伏黑惠将玉犬召唤出,这下丢出去的棍子很快就被叼了回来,并且响起“汪汪”两声叫声。
乱步依旧坐在台阶上,他抬手做出抚摸的动作,于是那只玉犬很快吐着舌头凑了过来,它亲昵地蹭了蹭头顶的手掌,并且发出“嘤嘤”地撒娇声。
“果然是狗啊。”乱步说道,伸手抱了下,“好乖好乖。”
用力挠着玉犬下巴时,它会一边压下耳朵、一边疯狂甩着尾巴,舌头也吐着想要去舔舔身边人的手掌。
这个反应很有趣,于是乱步站了起来,玉犬也顺势配合着露出肚皮,默契地交替伸出两只爪子。
作为玉犬的主人,伏黑惠摸了摸鼻尖,他先是看了眼银狼,然后欲言又止。
不过还好,看着主人和其他式神亲昵,银狼并没有露出奇怪的反应。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玉犬站了起来,他又回到了主人身边。
“你们很像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安静,“不仅仅是长相、还有身边都跟着一只狗啊。”
虎杖悠仁指着两人,出乎意料地开口:“你看,眼睛和头发颜色是一样的,而且身边都有式神、是式神使。”
钉崎野蔷薇闻言也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随后她肯定了虎杖悠仁的敏锐观察:“是啊,他们确实很像。是伏黑流落在外的家人吗。”
伏黑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乱步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不要乱说,我们并不认识。”
“都说是流落在外的家人啊,那你肯定不知道才正常。”钉崎野蔷薇用手肘戳了戳伏黑的侧腰,“你快回家问问,是不是有流落在外的兄弟。”
乱步注意到惠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后者抿着唇只是摇头,见状钉崎野蔷薇也没有坚持,反倒是突然凑近询问起来。
“那乱步呢,来自哪里、家里有多少人。”
这样查户口似得询问,并没有惹来面前人的不喜。他只是眯着眼睛,并没有否定:“谁知道呐,一切都有可能。”
“诶?”这下连虎杖悠仁也开始好奇,“难道真的是故事里的,千里迢迢来认亲的局面?”
钉崎野蔷薇用力点头,两人一拍即合觉得发现了真相,然后又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假惺惺地擦了擦眼泪,并且拍了拍伏黑惠的后背。
“不要害羞啊伏黑。”
“这可是你的兄弟啊,千万不要伤人家的心。”
乱步静静看着,惠露出一个别扭的神色,后者半掩着脸扭过头去。
和记忆里,那个一本正经的孩子一样,长大后的惠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性格要孤僻一些。
他认识的那个孩子,是会在母亲的鼓励下,勇敢询问其他同龄孩子要不要交朋友的。
刚应付完身边的两人,伏黑惠长舒一口气,而等他回过神来,却刚好对上那双眼睛。
那人正面带浅浅地笑容,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他,那个表情似乎很为他“欣慰”。
“惠也有很多朋友了啊。”乱步意有所指道,“真好呢。”
伏黑惠张了张口,他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啊、是真希学姐他们啊。”钉崎野蔷薇趴在栏杆上,对着底下的几人招手,“欢迎回来,辛苦了吧!”
那两人很快就小跑一阵,从楼梯往下去迎接回来的几人。走在后面的乱步两人则显得有些安静,不过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最近在忙晋升的事情?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乱步走在前面,随口说道,“另外能展开领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恭喜你突破了自己。”
“嗯……只是不完成的领域。”伏黑惠一手插在口袋里,他低着头回答,“……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关心了的感觉。但是这些事情,乱步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身边人那副自然而然的表情,伏黑惠开始动摇起来:难道他真的应该认识乱步吗。
“那是……”乱步扭过头,看到底下走来的几人。
不、准确来说,是两人和一只熊猫。
“熊猫吗?”乱步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伏黑惠点了点头:“是二年级的前辈们,熊猫前辈是出自夜蛾校长之手的咒骸,不过也是学生之一。”
“完全自立型咒骸啊,真是特殊。”乱步也点了点头,然后动作突然快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然后一阵快跑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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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它身上的人手脚并用,划拉着手用力揉搓着那身毛发,随后仰头笑眯眯说道:“是熊猫啊。”
熊猫从未接受过如此直白的“喜欢”,于是虽然好奇挂在身上的人是谁,但闻言还是先抱着他转了几个圈,并且大声回道:“是熊猫啊!是最受欢迎的熊猫。”
而看着一人一熊猫其乐融融的画面,一边的禅院真希扯了扯嘴角:“那是谁啊,又多一个新生?现在已经不是入学的时候了吧。”
钉崎野蔷薇摇了摇头,她故作深沉地指了指伏黑惠。而真希也很快会意,睁大眼睛的同时说道:“难道……是那样?”
虎杖悠仁两人立马意味深长地点头:“就是那样,是伏黑乱步啊!”
伏黑惠听见立马嘴角抽了抽,他伸手握拳在虎杖悠仁后脑勺来了下:“不要造谣,他姓江户川、江户川乱步。”
“啧啧,原来是随母姓吗。”真希也故意曲解道,“真是可惜,所以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
从身高上来看,似乎是伏黑更高一点,但是从未听后者说过有一个弟弟,所以更有可能是在他之前出生的兄长,所以连本人也没听说过。
“明太子。”狗卷棘也一脸凝重地点头,配合着伸手比划着。
“完全就不是这样吧?”伏黑惠长叹一声,“总之不要再这样说了。”
“居然也是式神使吗。”禅院真希一脸意外,“不是狗是狼?”
“腌鱼子。”
“就是啊,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钉崎野蔷薇用力点头。
很明显,伏黑惠的话被完全无视了。
而另一边相处和谐的一人一熊猫,正默契地握手、感情深厚。
熊猫一副和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哪怕被扒着脑袋揉搓,也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你叫乱步吗,真是一个好名字啊,我叫熊猫,因为是熊猫所以叫熊猫,很合理吧。”
乱步绕着熊猫上下打量,先是捏捏爪子又揉揉耳朵,憨厚笑容的熊猫,有着十分柔软的手感。
他盯着熊猫,突然开口来了句:“里面的构造是什么样的,很好奇啊。”
熊猫的手被握紧,明明是十分让人感动的局面,但是面前的人却笑着说了句:“可以让我研究一下吗,更深层次的构造。”
打了个激灵后,熊猫仿佛被什么盯上一样犯着恶寒。他一溜烟松手,躲在了狗卷棘身后。
不过那庞大的身形,很明显没有办法被完全挡住。
“不要!”得到了掩护的熊猫,似告状一样,“我是不会让你研究的,可恶啊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目的。是我看错你了!”
乱步叉腰笑道:“因为完全自立型咒骸,我还是第一次见诶。”
真希立马露出一个警惕的神色,她眯眼打量着面前“居心叵测”的人,哼了一声:“话说你到底是谁,靠近惠是有其他目的?”
“金枪鱼。”狗卷棘也跟着点头。
“熊猫是变异咒骸,是特殊的例子,难道你的目标是它?”真希不由推测道,“话说如果是身份神秘的人,不应该在高专到处走动吧。”
说起来,江户川乱步不过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不明白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的人。
是敌是友,他们目前都还不清楚。
“并不是变异咒骸吧。”乱步突然说道,“不过我确实没有其他心思。”
他只是想搞清楚,完全自立型咒骸能有自我意识、能够成长的原因。
如果咒骸能够依据核心自由行动、并且不断成长,那么他的想法…
乱步没再坚持,其实突然说“能不能研究你一下”也很唐突,他摸着下巴开始走神,想着有时间应该去询问一下夜蛾校长。
但在走神时,一双手却从身后伸来,就那样搭在他的肩膀上。
转过头去时,是一张在面前放大的、带着微笑的脸。
来人带着黑色的眼罩,白色的头发高高竖起,他的手腕还挎着一份纸袋子打包的甜点,是刚出差顺路去了躺甜品店。
“哟。”五条悟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在威胁我可爱的学生们吗。”
“五条老师?”
几人喊了声,其中的虎杖悠仁摆了摆手开始解释,不过熊猫倒是用力点头一脸控诉。
“嗯——”五条悟将脸凑得很近,虽然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双眼,但是并不影响他视物,“乱七八糟的咒力反应,你是被诅咒了吗,身上有其他咒力反应。”
说着五条悟又侧过头,看到了乱步身后不远处的银狼,他顿时一拍巴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式神使啊,虽然你说自己不善武力,但是还是有人怕得不行哦。”
那些高层根本就不放心突然出现的人,就算他自称是咒术师,但是不确定有没有威胁的情况,他们便不可能容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存在。
此时乱步还在走神,他为五条悟的变化而陷入思考当中。
虽然当时也有些意外硝子和夜蛾老师的变化,但是他没想到悟的变化也这样大。
虽然说话的语气、那副轻松的模样和少年的悟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察觉到不一样。
果然是因为杰的离开吗。
乱步伸手摩挲着下巴,对面前的白发青年露出一个笑容:“说是说担心我伤害其他人、危害社会,但其实不就是因为他们没办法控制我,所以气急败坏吗。”
那些高层,早在第二天就安排人来,“邀请”他前往会面。
不过借着夜蛾正道的面子,乱步直接无视了。那些人也不好在夜蛾正道还没开口的情况下,直接来高专要人。
这才会让五条悟来试探,准备以武力的压迫让他屈服。
“不过如果我真的不擅长武力的话,大概会有很多麻烦吧。”乱步说着,将双手一摊,“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如果他真的实力不济,在那些高层眼中怕就是任揉任搓的软柿子,那么来挑刺或者找麻烦的人,怕是会一波接着一波。
五条悟将手里打包的甜品往虎杖悠仁怀里一丢,后者欲言又止,然后得到他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他能看出,面前的人确实“不善武力”。那个四肢和体脂,一看就不像是擅长战斗的人。
但是式神使,主要还是看式神强度。
不过……那双绿色的眼睛睁开来,前一秒还和他说话,下一秒就随着什么东西往右偏移。
于是五条悟将那份甜品袋子又拿了回来,左右移了移,不出所料,那双绿色的眼睛也随着左右转动。
“噗嗤。”白发青年轻笑出声,他举了举手里的甜品,“作为比赛的赌注怎么样,你要是还能站着,这份甜品就给你。”
显而易见的,那双眼睛亮了亮,然后乱步一本正经地伸手说道:“那说好了哦。”
“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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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倒是看得很开,他接过了那份甜品,安慰似得比了个大拇指:“五条老师会有分寸的,安心安心。”
其他几人也往后退了退,钉崎野蔷薇开始推测:“只要不倒下就好,所以他会逃跑吗。”
如果对手是五条悟的话,那胜负已经毋庸置疑。但如果只是在交手中保持站立的话,那……好像也有点悬。
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他可以感觉到乱步并没有恶意,所以只是照例试探一下,搞清楚后者的术式是什么。
而他特地绕远路去买的限定甜品,自然没打算把它拱手让人。
而乱步自然知道五条悟的想法,他只是“哼哼”笑了两声,随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要上咯社长!”黑发的青年拍了拍手掌,然后径直往后跑去。
果然是逃跑啊,其他人默契想道。
但是不过拉开数米远的距离,乱步就停了下来,他扭头站定,对着银狼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五条悟还站在原地,而他对面的是那只被称之为社长的式神。
让他和式神打吗?
银狼起先站着没有动,然后它见面前的人没有动,所以扭过头去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然后它就那样,消失在一众面前。原本的实体突然像散开的水,化作一滩融入地面。
“不见了?”钉崎野蔷薇问了声,“是准备投降吗。”
“不,好像是更换式神。”伏黑惠再清楚不过,那个消失的模样,是因为“融入”了影中。
“真是狡猾啊社长,怎么能偷懒呢。”乱步远远地喊道,“那没办法了——”
说着,他抬起手来,两手并拢做出一个手势。
那个动作有些眼熟,虎杖悠仁下意识看向伏黑:“他真的不是你兄弟吗?”
一直站着观察的五条悟也有了动作,他一个蓄力快速冲了上去。
但是握拳快速挥出的手,却并没有命中目标。不过不是被灵活躲开,而是被长长的舌头卷着,硬生生偏离了方向。
“呱。”
“那是蟾蜍?”围观的钉崎野蔷薇用手搭在额头前,她下意识伸手用力拍了拍伏黑惠的后背,“真够义气啊伏黑,居然主动帮助他,真是少有。”
而伏黑惠就那样站着,看着熟悉又不同的式神,下意识咽了咽:“不……不是。”
几人看到黑发的少年艰难的摇头,然后否定:“不是我召唤的。”
他根本就没有出手。
蟾蜍控制着面前人的动作,乱步乘机交涉道:“三十秒,三十秒内要是我还站着,就算我赢哦。”
稍微意外过后,五条悟快速反应过来,他轻笑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但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快速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带动一阵狂风,吹乱了发丝和衣摆。
乱步后退了两步,让蟾蜍回到了影中,鵺从高空俯冲而下,但在接触的前一秒,原地的五条悟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像是有所预料,乱步径直扭过头去。他的怀里多出一只兔子,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脱兔分身。
无数的分身快要将两人淹没,但对六眼而言,这些式神不不能将主人的身形藏起来。
五条悟依旧能清楚地捕捉到乱步的位置,但他并没有急着靠近,反倒是就那样站在原地。
那些蹦蹦跳跳的、是脱兔分身,这点他很清楚,但又十分地疑惑。
接连出现的几种式神,证实了他的猜测。先后现身的式神,都是十种影法术之中,被记载的影式神。
这不是作假,更不是幻术。那些切切实实的咒力波动,表面了那些式神都是真实存在的。
三十秒很快就要结束,在最后的几秒时间里,大片的脱兔分身被无形的力震开,一个身影极快的靠近。
乱步在默数着,他抱着脱兔站着不动,哪怕对面的人快速靠近。
下一秒,在被“抓住”前,白色的大蛇吐着信子解除了幻术。
“是我赢了哦!”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五条悟收回手站着不动。他并没有恼羞成怒,甚至没有生气的感觉。他摘下了黑色的眼罩,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静静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的术式,是十种影法术。”
那是六眼得到的情报,所以不是作假。
乱步没有否认,他只是兴致勃勃地朝几个学生而去,然后对着虎杖悠仁伸出手,拿到了自己的战利品。
而短短的时间内,还不足以围观的几人理清楚,只有伏黑惠拧着眉毛重复一句:“那些式神,并不是我召唤的!”
“呵呵呵,两个十影法吗。”一个突然的笑声,刺耳地在几人中间响起,“你和我一样,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吧,小子。”
乱步转过头,看到了虎杖悠仁脸上突然出现的嘴。
那是附身在虎杖身上的、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真是有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苟活至今,但是……”
宿傩张狂的大笑声以及轻蔑的话,都让人觉得不悦。所以在他说完之前,乱步径直伸手,一巴掌拍过去挡住了剩下的话。
“好吵啊,这不是你的身体,不要随便开口。还诅咒之王呢,这不是连自己的实体都没有吗?”他开口说道,“千年前的老东西,就老老实实去死啊,不会以为你复活是因为自己的强大吧,不过是被人利用的蠢家伙。”
犀利的话,并没有让那位诅咒之王沉默,下一秒那张嘴脸又出现在虎杖悠仁的手背、另一边脸上。
宿傩不断变换位置,但每次刚崩出两个字,就被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捂住。
就像打地鼠一样,乱步莫名的专注。
“抱歉啊——我控制不住他。”虎杖悠仁歉意地说道,“不过只要不去听他的话就好了,他自己会安静下来。”
“太宰你过来。”气冲冲的乱步突然说道,“我就不相信了——”
原本吊在栏杆上的鵺,麻溜地连跑带跳扑腾过来,伏黑惠皱着眉毛担心,鵺不飞是不是因为翅膀出了问题。
但是刚刚明明没问题。
虎杖悠仁蹲坐着,挠了挠脸颊。那只鵺停在他的后背上,翅膀不时拍动。虽然总是不安分的乱动,但是并没有掉下来。
而原本不断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的宿傩,也诡异地安静下来。就是他好像感觉,身体里的咒力也消失不见。
这下终于安静了,乱步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就在他准备享用战利品的时候,一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嗨嗨,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五条悟摆了摆手,示意几人散开,“接下来是老师的单独授课时间咯。”
“我不是学生。”乱步将嘴里塞得慢慢得,“准确来说,我和你同岁。”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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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虽然一脸好奇,但是正主已经被五条老师拉着离开,只留下鵺还蹲在虎杖背上。
对于出现的第二个“十影法”,他们迫不及待的拉住伏黑惠。
“你们果然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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