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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捕头说罢,也不等那汉子反应,带了镇长陈立和几个官差就往义庄里去,而其余的人则留下来拦着长乐镇的百姓,不要往义庄里生闯。
“陈捕头,我就免了吧,我是一个文官,身上半分武艺也没有,若是那女鬼索命,我只怕拖诸位后腿,不如就将我留在院里,也好安抚百姓。”那陈立被陈捕头的人两边挟持,不得不往里走,却还在一步三回头,给自己找脱身的法子。
“陈镇长,你作为长乐镇一镇之长,是顶上这乌纱帽戴腻了,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今日我若不能平安将这些女尸带走,来日御史查下来,第一个要治的就是你这镇长的罪过,你如今不想着将功补过,到时候鬼能饶你,只怕州府里也饶不了你。”
陈捕头哪能放陈立脱身,亲自牵着他往义庄里去,两人还没迈过门槛,就听梁上女鬼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陈立一时吓得人都木了,就在义庄门前动弹不得。
这不进去也好,梁上的女鬼,可不就是林昭昭扮的,凑得太近反而容易露馅,陈捕头干脆领着陈立站在门前,那陈立哪敢抬头细看,不断给那女鬼俯首作揖:“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要索命,只管去索害你的人的命,不关我们长乐镇的事啊。”
“你把我们姐妹十几个拘在此处,还说不关你们的事!”
陈捕头没成想,林昭昭一把好嗓子,一捏一紧,竟还能发出如此尖利的声音,配上她这一身来不及换下的红嫁衣,要不是他知道个中底细,只怕也得吓得腿软,找她帮忙,可真是找对人了。
陈立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给林昭昭磕了三个响头:“姑娘饶命,这都是那起鬼媒人的主意,说我们镇上有恶鬼出没,只有一场冥婚,才能安抚那些战死的亡灵,我信了他们的鬼话,这才同意成此婚礼,不成想带累了姑娘。”
“外敌来犯,你们就遣妾一身安社稷,恶鬼闹事,你们也能想到用女子亡灵上供,偌大个长乐镇、长明州,乃至整个南骧国,你们这些男人忝居庙堂之上,就只会在小女子身上打算盘不成,生前被你们利用还不算,死后也要被你们吃干抹净吗?!”
林昭昭这话虽是说陈立,可这一番振聋发聩,听得陈捕头脸上却也是火辣辣的。
林昭昭自己也是越说越气,一枚石子从她的袖口飞出,击在陈立的梁门穴上,陈立只觉一阵目眩,从口中吐出一滩酸水。
一时间,陈立涕泪齐下,冲着林昭昭哭喊道:“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陈捕头要将你们尸身带走,还你们一个公道,我自然不敢拦,可长乐镇的鬼事不平,长乐镇的百姓可怎么活啊,我横竖就一条命,今日姑娘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吧,只求姑娘放百姓们一条生路。”
生死关头,这陈立作为一镇之长,倒还有几分担当,陈捕头与林昭昭对视一眼,戏演到此处,差不多就可以收了。
林昭昭还是捏着嗓子,但态度和缓了些许:“我们姐妹几个,只想求一个死后安宁,只要你肯放行,让我们跟陈捕头往府衙走一趟,还我们一个真相和公道,我答应你,长乐镇闹鬼一事,就了于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