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哪怕是如此哀伤的时刻,他们师兄妹三人彼此也是心中最坚实的依靠,她举头遥望圃园,师父就在那里,独自消化故友逝世的伤痛,她此时不告而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程峰。
程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昭昭再清楚不过,如果她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师父不可能眼见她冒险,可大义当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如果告诉了师父,无疑就是要师父替她去送死。
“你别担心,不论你决定做什么,总归有我陪着你。”
丁二七的声音,在林昭昭的耳边响起,她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落到了实处,是啊,不论前路如何,不论是生是死,丁二七会永远守在她的身边。
“好,咱们走,白皎的药箱还留在前厅,我顺两张人皮面具后,就去陆鸣筝房里。”
换上了暗红色的长衫,描好了人皮面具,又在鞋里、外裳里做上伪饰,撑起身量,此刻的林昭昭,已与陆鸣筝有七八分像了,她从正门出的山谷,来来往往的弟子正为了重建山谷奔忙,也没在她身上过分留意,偶有一两个向指挥使点头致意的,也没有识破她的伪装。
既然能在青羊谷里瞒天过海,多半也混得过蔷薇楼的人的眼睛,林昭昭就要走到山谷,却被一双手拉进了一旁的树丛。
异变突发,林昭昭一把短刀飞快地从怀里翻出,抵上那人的咽喉。
“是我。”
听到陆鸣筝的声音,林昭昭这才撤了刀:“陆大人,你怎么在此处?”
“这是我的佩剑寻凤,你将它拿着,与镇抚司的人会和,我这就与你们别过了,此行凶险,林姑娘,多保重。”
林昭昭接过陆鸣筝的剑,与朝晖剑不同,这是一柄直剑,剑柄上系着一条红绸软带,与剑鞘的黑铁相衬,显得格外
凌厉肃杀。
“如若你我都能平安抵京,届时在京城陆府相见,我记得你爱吃我府上那一道百合甜羹,我会吩咐管家备下等你。”陆鸣筝的眼中,藏着的是舍与不舍,这些都落在丁二七眼里,林昭昭却没有看见。
“那就一眼为定,陆大人,你也多保重。”林昭昭小心将寻凤剑抽出,剑身的寒光射在她的脸上,为了不惊动师父,朝晖剑留在了圃园,如今此等凶悍的杀器在手,路上也得多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