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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南骧朝廷而言,他们早已没有当年荣医堂可以与青羊谷分足鼎立,从青羊谷学成的医师遍布南骧医馆,无论疫病是否爆发,南骧朝堂都迫切地想把青羊谷收归麾下,哪怕是为了来日与北戎的一场大战,这一步棋都是不得不走。
只是万事都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权势地位的交易既然青羊谷看不上,那仇恨或许就是另一种解法。
“我承认,当初镇抚司的确存了引青羊谷入局的意思,可却并没有想以老谷主之死,逼迫青羊谷不得不与朝廷统一阵线。朝廷想与青羊谷结盟,图的就是青羊谷的药材和医术,赔上一个老谷主,又烧毁了玉绒草,对朝廷百害而无一益。”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鸣筝承认得倒也坦荡,林昭昭相信,陆鸣筝说的是实情,青羊谷的新一辈中,还未有人医术能出老谷主其右,蔷薇楼害死老谷主,确是一场意外,可若溯其因果,镇抚司也难辞其咎。
“陆大人,在其位谋其事,你既是镇抚司指挥使,自当为骧国筹谋,你接近青羊谷、接近既明派,为的是国之大业。老谷主对我有恩,镇抚司的利用,我不可能全无怨言。同样,我亦能理解你对我的亲近之中,带有对既明派的图谋。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很难纯粹,更何况大人身居高位,行动皆为了骧国。
今日大人的劝告,昭昭谢过,只是大人若总是在职责与私情间摇摆不定,对我,对大人,都没有好处。试想,大人若是真拿到烈阳兵法,它本就脱身于朝晖剑法,大人总需要既明派的人从旁协助演练,不是我,就是师父,到时候若我派中人当真无此心,大人又将如何做呢?”
陆鸣筝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因为臂上有伤,大量的失血让他面无血色:“诱惑、要挟,朝廷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听陆鸣筝这么说,林昭昭反而轻松下来:“好在经过这一切,知道了南骧百姓的太平生活是如此脆弱,经不起别有用心之人的阴谋诡计,看过了北戎的骧国奴隶过着怎样受人凌辱,我的心意反而坚定了下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陆大人,我亦为我能身在局中,能为骧国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而感到庆幸。”
林昭昭直白的质问,在陆鸣筝的意料之外,可她在得到陆鸣筝肯定的答复后,却仍然做出如此决定,这更在陆鸣筝的意料之外。
或许这就是宿命的安排,注定了在他们二人之间,恩怨情仇都只是点缀,拖着他们前行的,只有大是大非。
“走吧,萧行的密室,就藏在府中花园之下,方才你来时,想必已经经过。”
两个侍女还守在正门外的廊上,从前门穿行是行不通了,只能与林昭昭来时那样,从后窗处翻越花园的围墙,林昭昭翻身而出,才想起陆鸣筝身上还有伤,可转眼之间,陆鸣筝也随她从房中跃出。
“你身上的伤。”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