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作为怀安王萧行,丁二七知道,在北戎南骧遗民的世代苦难,在既明派满门覆灭的惨剧面前,自己一介罪人,早已失去了在林昭昭面前辩白的资格。
“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陆鸣筝走到林昭昭身边,看了看桌上的画卷,昔日的萧行丰神俊朗,在这间尘封多年的密室之中,遥遥与他们这两个骧国后世子民相见,只可惜时移势易,当年王孙公子,如今已是臭名昭著的叛臣祸首。
“看到师祖遗笔,难免替他惋惜罢了。陆大人,桑奇就要回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快走吧。”
林昭昭抹去脸上的泪痕,将无名剑与画轴重新封入木匣之中,两人来至洞口,只见府中众人脚步匆匆,像是在找什么人。
“不好,桑奇怕是已经回来了。”
府中众人脚步惊慌,若是单为了桑奇回府还不止于此,闹出这般动静,大约是已经发现了陆鸣筝不在房中,正在四下里寻人。
既是寻人,那么找到此处密室也只是时间问题,比起陆鸣筝和林昭昭的下落,这间密室和密室里的东西一旦被北戎人掌握,那不仅陆鸣筝和林昭昭的性命难保,就连骧国都危在旦夕,不论如何,他们都得先离开这间密室要紧。
尽管府中遍布寻找陆鸣筝的人手,二人还是立刻退出了密室,拨动珠盘,随着石门的装置启动,在他们面前立着的,又是当初严丝合缝的石壁,藤蔓掩盖之下,看不出曾经洞开的痕迹。
“他们既已发现我不在房中,那里的守卫反而更加松懈,昭昭,你沿着我们来时的路,回我房中,我替你将他们引开,一会我会劫持桑奇,府内必定大乱,届时你便趁乱脱身。”
林昭昭眉头紧皱:“劫持桑奇?就不说桑奇本人阴狠嗜杀,那北戎大王将桑奇看作眼珠子一般,你以奴隶之身犯上,那可是死罪!”
“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昭昭,走吧,回南骧去。”
陆鸣筝看着林昭昭的眼睛,笑着把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前外走去。
陆鸣筝已经行动,此刻再犹豫不前,只会白白浪费陆鸣筝为她创造的脱身时机,看着陆鸣筝走到山石之外,林昭昭便断然回头,向着东院而去。
“竹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公主见你不在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那两个伺候你的丫头,还在前院受刑,你……”
陆鸣筝才来到前院,就撞上了一个正跟无头苍蝇似的满院子里乱转的小丫头,她看到陆鸣筝简直是又惊又喜,若是陆鸣筝今日真在公主府上凭空消失,只怕这满府里服侍的人都免不了要承受桑奇的雷霆之怒。
小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鸣筝打断:“大公主现在人在哪里,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