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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集所有主帅,圣旨未至,我还是北征军主将,所有不服军令者,不必来回我,你执此无名剑,斩其首级于军前,为大战祭旗。”
一个时辰过后,北征军七名主将立于邙城北征驻军营前,陈焕跪捧无名剑献于萧行,剑身上未干的血痕,交代着未到场三人的去处。
“有些话,即便我不说,你们想必也清楚,此次决战,我非但没有军功,甚至可能会有重罪。可是守卫北境国门,是身为武将应尽之责,你们享朝廷俸禄,百姓敬仰,这一战,你们不得不打。若能取得此次大捷,不论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下场,你们的军功总归是不可磨灭。
圣旨送达,你们与我割席,便是忠君,可圣旨送达之前,你们弃战而去,便是违抗军令,有负百姓期许,我不求你们效忠于我,只求你们牢记身上的使命,为自己,为你们身后的亲友妻子,拿上你们的剑,把北戎人赶回家去。”
从萧行召集诸将,到他们此刻站在营前,萧行所说的这些,早已在各位主将的心头转过无数次,对这些主将来说,萧行谋逆与否,他们心中各有判断,但北戎人打到了家门口,却是不争的事实,萧行夺职下狱后,无论朝廷指派他们何人作为主将,他们自知无法应对北戎之战。
如今萧行愿意顶着叛国的罪名,最后与北戎一战,对他们而言是福非祸,只要萧行的军令不是让他们剑指京城,这叛国之罪就牵连不到他们身上,而若真能打出大捷之战,他们凭着北戎之战的军功,前途一片光明。
“愿尊主帅之令!”
“愿尊主帅之令!”
这就够了,萧行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否能相信自己并非忤逆之臣,也不图他们能生死相随,只要他们还能在面对北戎军时齐心协力,只要他们心中还有最基本的道义和是非,在面对外敌时团结一致,那面对北戎的这一场决战,就还有胜算可言。
“诸位将士听我号令,各自回营整军,明日寅时启兵,直抵宏安,这一战,我要佐木纳的项上人头,祭北境无辜枉死的百姓,祭所有为骧国捐躯的北征将士!”
这一战,萧行毫无保留,北征军经半年征战,余八万人,除了守卫邙城的两万将士,其余六万人全数出击,他亲自领骁骑营为先锋,于寅时末刻兵临宏安城下。
一场骧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胜战,就这样在宏安城里打响,多年后,许多曾随萧行打宏安一战的将士回忆起那一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宏安城城墙上的场景,都不自觉感叹烈阳兵法之神奇,军队在萧行的手上如同水流般汹涌而莫测,散时仿佛处处都是破绽,又在敌人自以为占据优势之时和盘绞杀。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萧行兵临宏安的前一刻,佐木纳却带着他的核心部队仓皇出逃,留给萧行一个不完美的大胜,也留给骧国一个没有彻底拔除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