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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们以天下为己任,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所谓皇权,就是构筑在这些阴诡伎俩之上,所谓百姓,不过是当权者能随意割舍的筹码。他萧慎赢了,你所有的也不过是这座了空山,萧慎输了,天下易主,你萧行也一样是个庶人。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柔妃。她自从皇上崩逝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又受皇后与太子幽闭虐待,若不是为了你,想必她早已随先帝去了。你如今是她在世上最后的念想,难道她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去冒险?”
骆一鸣在了空山上为柔妃单辟出一间小院,做她的养居之所,这段时日以来柔妃的身子也见起色,只是逢此巨变,心绪难宁,整日里郁郁寡欢,除了萧行,谁也不见,如果萧行再有个万一,只怕柔妃也命不久矣。
只有提及柔妃,萧行才能勉强放下北戎之战:“师兄说的话,我明白了。到母妃吃药的时辰了,我先去母妃院中侍奉,也多谢兄长为母妃延医请药。”
“你我既是师兄弟,照看柔妃娘娘,也是我分内之事。你如今还能为母妃侍奉汤药已是幸事,不像为兄,即便是想尽孝,也是不能了。”
尽管既明派的人马抢在萧慎之前赶至骆一鸣的家乡,可竟然就在将骆一鸣双亲送往了空山的路上遇上了太子的追兵,双方短兵相接,既明派的人投鼠忌器,为了保全骆家双亲反被束缚了手脚,因此落了下风,骆家双亲不幸落入敌方之手,为了不拖累骆一鸣和既明派弟子,两位老人家决然赴死。
正因此,骆一鸣对萧慎的恨,一点不比萧行的少。
“师兄,节哀。”
在骆家双亲生前,骆一鸣为了既明派,也为了骧国,常年在外奔走,如今两位老人家已经去了,再怎样哀伤,又是做给谁看呢?
“你去吧。”
了空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慢,从前在京都亲王府中,萧行总恨自己的时间太少,料理政务、会见大臣、与师兄共制烈阳兵法,每天他来不及少歇片刻,就从清晨来到了日落,可现在他失去了一切,才发现一天的时间,竟可以这么长。
“门主,山下来了一只近卫军,说是有一封宫里的密信,要转呈怀安亲王殿下。”
骆一鸣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今天这局棋,他与萧行已下了足足两三个时辰,却还是战得难解难分,听到弟子的禀报,他冷笑一声:“把信退回去,了空山上,没有什么怀安亲王殿下。”
“且慢。”就在那名弟子即将领命退下的时候,萧行却出言阻止,北戎军队大败北征军,如今挥师南下,剑指京城,这封信上的内容,即便萧行不看,也知道其所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