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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愣。
我的婚戒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传来一阵剧痛。
是了。
我被傅景年拖进别墅分尸,这枚原本死死戴在我手上的戒指,恐怕就是在那时遗落的。
林悦脸色苍白,难道已经发现了我遇害的事?
傅景年对此浑然不觉,他踏步进来,笑道:
「悦悦,我已经修好了......你怎么了?」
见到林悦摔在地上,他连忙跑过去,半抱着林悦:
「悦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在他的怀中,林悦浑身僵硬,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傅景年上下检查了一番林悦的身体,突然,眼睛一眯。
他看见了林悦指尖渗出的鲜红血迹。
他轻声道:
「是手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傅景年想掰开林悦的手指,可惜她攥得死紧。
似乎被傅景年这个动作惊到了,林悦终于回神。
她猛地推开傅景年,强颜欢笑:
「我没事。只是刚才摸黑找你,被地毯绊倒了。」
傅景年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如同一条毒蛇一般。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一片冰冷,手上不容置疑,强硬地掰开了林悦的手掌。
林悦吃痛一声。
她的手心里,正是那枚染了血的婚戒。
傅景年故作轻松,指尖捻着银白婚戒,惊喜道:
「原来这东西被你找到了,我们家司机可找了半天呢!」
「这可是他的结婚戒指,十年前的畅销款,很有纪念意义的。」
林悦这才回神,她瞪大眼睛,眉头骤然。
手指揪着傅景年的衬衫,半信半疑道:
「真的吗?可这血......」
「当然是真的了,我回别墅的时候,滴了不少血,可能不小心溅上去了。我得快点告诉老李这个好消息。」
说着,傅景年打开手机,当着林悦的面拨通了名为司机老李的电话。
「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老李啊,之前你落在我们家的婚戒找到了,还不快来拿?」
林悦屏住呼吸,认真听对面的回答。
对面一秒钟的停顿也没有,当即谄媚道:
「先生您可帮了我大忙了,我家那口子因为这事说我好久呢,您看看现在方不方便?」
傅景年眉眼含笑,点头。
我心中冷笑一声。
傅景年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啊。
他和司机恐怕早就对好口供,无论说什么司机都会认下。
挂断电话后。
林悦拍了拍胸口,娇嗔道:
「景年,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这戒指和陆哲的一模一样。」
傅景年故作惊讶:
「这么巧,悦悦,你不会以为陆哲他出了什么意外吧?」
「你放心,我是看着他打了出租车走的,他只是和你赌气呢!」
林悦一脸羞涩:
「景年,对不起啊,是我一时想错了。」
看着林悦瞬间将怀疑抛之脑后。
我心中一片冷意。
我的尸体就在她身边,我的遗物就在她手上。
可是她即使发现疑点重重,对傅景年的解释却深信不疑。
傅景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沮丧:
「只是,悦悦,既然陆哲不在,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林悦飞快回道。
傅景年拿出手机,展示着新闻。
新闻上,因为林悦给傅景年擦泪的举动,和傅景年传了花边新闻。
媒体纷纷怀疑傅景年要浪子回头,回归家庭,而林悦就是那个让风流浪子回头的胜利赢家。
傅景年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
「有记者联系我,想采访我们,我想......让你假扮我的妻子。」
「你也知道,因为这场风波,我的公司股价掉的飞快,需要一些正向新闻稳定股价。」
他轻轻瞥了眼林悦的反应,随即笑道:
「没事的,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如果让陆哲哥看见,他肯定又要吃醋了。」
林悦冷哼一声,不满道:
「怎么,我还要听他的话?放心,我帮你!」
隔天,傅景年和林悦在节目采访上大秀恩爱。
主持人问傅景年和林悦是不是好事将近。
傅景年微微一笑:
「她是我的青春和未来,我只想和她白头偕老。」
林悦当即娇俏地倒在傅景年怀中,耳尖绯红。
在场观众疯狂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看来这傅总真的栽了,神仙爱情啊!」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心如止水了。
我只是感到可惜。
傅景年这个死八百次都不够的人,如今却风光无比,甚至被世人称赞。
这个节目一播出,大家果然对傅景年印象又好了一分,说他是纯爱战神。
虽然平时莺莺燕燕,但从不给别人名分,始终记着初恋,要和初恋在一起。
至于我的微博,还停留在上次开庭前。
那时我稳操胜券,觉得一定能胜诉,发出了豪言壮语:
「今日,洗冤之日!」
大家一股脑地冲进我的微博底下嘲讽我
「跳啊,这个跳梁小丑怎么不跳了,不是大律师吗?不敢说话了?」
「还洗冤之日,我看该洗冤的是我们傅哥哥吧!要不是我们傅哥哥心善,早把你告了!」
别墅中,傅景年刷着手机,一脸阴鸷,自言自语道:
「就凭你这个垃圾,还想搞我,早了八百年呢。」
「你的女人,你的名声,全都是我的。」
林悦正在厨房忙活,轻声问道:
「景年,你在说什么?」
傅景年微微一笑,从身后抱住林悦纤细的腰肢。
他的脑袋搁在林悦的颈窝,撒娇道:
「今天有个大客户要我出去谈,这顿饭我恐怕吃不了了,好难过。」
林悦失笑:
「这有什么的,你现在公司好不容易要回到正轨了,自然要上心。」
傅景年微微一笑:
「对了,陆哲今天联系我了,要我把他的行李寄去......」
我知道,傅景年是看无人在意我,准备将我抛尸,毁尸灭迹了。
我以为林悦会愤怒,破口大骂。
却没想到,她只是微皱眉头:
「他还真是麻烦,那你给他寄过去吧。」
傅景年也有些惊讶,失声道:
「悦悦,你难道不想劝陆哲回来吗?」
林悦冷笑一声:
「我早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他不回来正好,我还不想看见他呢。」
说话间,她关火,将菜盛到盘子里。
随后深深看着傅景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景年,我和他离婚后,你......」
我彻底心寒。
我尸骨未寒,林悦却有了改嫁她人的念头。
和我睡在一起十年的枕边人,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傅景年唇边笑意越扩越大,抓着林悦的手沉声道:
「悦悦,我在节目上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等你和陆哲离婚了,我就立刻娶你,好不好?」
林悦当即眼角一弯。
温存了一会儿后,傅景年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将放在地下室冷库的我的尸体取出来,搬进车里。
他笑着和林悦挥手。
我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林悦发现我尸体的机会了。
可她目不斜视,毫不在意。
以后,谁还会记得我陆哲呢?
也许是心中的愤慨太深,我竟然脱离了林悦身边。
我跟着傅景年上了车,想知道他究竟把我抛尸何处。
只见他将车开到一处郊外的人工湖边。
已经是深夜,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月光下的湖水荡漾,静谧,幽邃。
借着月光,傅景年熟练地找了几块巨石,压在行李箱上。
他用麻绳死死将巨石和行李箱捆着,像是已经做过千次万次了。
我有些不寒而栗。
在这片湖中。
他究竟杀死过多少的人。
这人就是个漠视生命的恶魔!
他轻描淡写将行李箱踹入湖中,脸庞在月光下半阴半暗。
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一想到这种恶人还要为祸苍生,只剩悲凉。
回到家后,林悦体贴地给傅景年准备宵夜,还熬制了醒酒汤。
我心中的怒火风吹草长。
如果当初,林悦没有毁灭我得到的证据,傅景年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现在,她竟然还在为傅景年洗手做羹汤。
以前的她是那么的骄傲,现在却如同小娇妻一般。
这些年来,到底是我瞎了眼。
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可惜一切,已经于事无补。
傅景年看到林悦如今这般温柔小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吃了一口林悦为他做的清粥小菜,夸赞不停:
「悦悦,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林悦却欲言又止,有些郁郁寡欢似的。
傅景年一脸疑惑:
「怎么了,觉得我回来太迟了吗?」
「不是的......」
林悦咬唇,眼中满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