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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贺廷舟真带了医师为我诊病。
望着眼前眉眼如霜的白衣青年,我呼吸逐渐收紧。
那颗长在眼尾的泪痣,令我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是陆枭。
他是个孤儿,曾在我家逗留过一段时日,后来被游走郎中收为徒弟,带去了江湖。
一别十五载,再无音讯。
我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故而如今看见分外惊诧。
许是我盯着人瞧的目光太过直白,陆枭冷冷开口:“夫人可是与我相识?”
我勾了下发尾,模仿着程灵雪的嚣张:“哈!怎么可能,本小姐平日居于闺中,怎会认识你这流浪江湖的莽夫。”
陆枭闻言微微挑眉。
“夫人怎知,在下来自于江湖?”
我:“......”
此人心思缜密,我在他面前几乎瞒不住秘密,所以打小便有些怵他。
如今被他这般质问,只好搬出程灵雪平日跋扈姿态,将他劈头盖脸怒骂了一番。
如此这般,一是怕在陆枭面前泄露身份,二是担心他会被卷入其中。
我以为在我如此态度之下,如陆枭那般高傲之人定会甩袖离去,谁知隔日我竟发现,他在程府住了下来。
后经贺廷舟之口才知,他如今做了程府住宅的大夫。
不止如此,在我留心之下,还发现这陆枭总时不时盯着我瞧,那眼神带着我读不懂的试探。
加之他又是贺廷舟请来的,所以我下意识觉得,陆枭做了贺廷舟的走狗。
说不准,贺廷舟派陆枭这懂医会毒的人来,正是为架空程府做进一步准备。
这一发现让我草木皆兵,总怕自己的吃食里被人下药。
好在近来柳氏有孕,陆枭被程尚书调去了她房里照拂。
程尚书虽有十房小妾,却子嗣单薄,只有我这一女。
故而如今老来得子,恨不得将柳氏供起来当菩萨拜,不止成日锦衣玉食的伺候,还为她筹备了大大小小数十场贺宴。
而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盛大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