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乔安然又收到了林轻舟约她吃饭的消息，这已经是第10次了。她不喜欢林轻舟商人的气质，不喜欢他把福利院的孩子、当成养望工具的行为。所以她对他，保持着疏离的礼貌与客气。

但林轻舟又实实在在帮到他们了。盛情难却之下，乔安然只好答应。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高档西餐厅，乔安然刚从客户那里量过房，赶到的时候还穿着脏兮兮的工衣，有些狼狈和违和，好几桌客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要不——”

换个地方的话还没说出口，林轻舟就牵着她走了进去。

“别介意，他们穿得再好又怎么样？我眼睛里，只有你骨子里的坚强和善良。”

林轻舟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他见她的第一面就起了浓厚的兴趣，从福利院走出来的人能有几个回来的？

而她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几百万的投资，带着室内装修领域顶尖的经验和理念。这让林轻舟对她的神秘和故事忍不住着迷。

乔安然丝毫未察觉，她从很多男人口中听到了差不多的话。只以为这是林轻舟惯用的话术，礼貌地笑了笑。

她过于疲惫，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服务生，盘中的红酒险些在她身上洒落时，林轻舟喊了声小心。

下一刻，他将他护在怀里。盘中的酒瓶翻倒，带着刺激香味的酒水溅了林轻舟满身。

服务生慌乱地道歉，林轻舟一边擦拭身上的酒液，一边说没关系。

可乔安然什么都没听见，她短暂地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一下子回到了3年前，裴景深唯一一次带她去高档餐厅吃饭的时候。

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乔安然挤出时间，找客户设计装修，充实经验。回到家还要打扫卫生，准备晚饭。她累得恍惚，裴景深因为联系到了方沁，心情很好，难得心疼她一次，带她出去吃。

她累得看不清路，不小心被圣诞树的装饰扳倒。服务生躲闪不及，滚烫的汤洒在她身上。

裴景深一直离她很近，她摔倒的时候他可以拉她一把，代价是要接触不干净的圣诞树，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她摔倒。

她扭伤了脚，疼得站不起来。身上的汤汁让她狼狈至极，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她渴望他拉她一把，而他只是冷漠又嫌恶地看着。

透明的橱窗外，洒落着城市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乔安然在温暖的室内，感到彻骨的寒冷，感到了被全世界抛弃般、绝望又无助的滋味儿。

她只是想让他拉一把，哪怕只是一下，垫着衣服。

可没有。

他没有.......

“安然，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