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的时候，乔妈妈病倒了。

她病得毫无征兆，问医生病因，医生摇头含糊地说，老人家已经快90岁了。

可乔安然不明白，好人不应该长命百岁的吗？乔妈妈当年流产，不能生育之后，她就去了福利院。她苦了一辈子，把所有的钱和精力都用来养育她的孩子们。

现在好不容易能过好日子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病倒了呢？

乔安然坐在病床旁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什么？不哭，看着孩子们每天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书读，我开心着呢。”

乔妈妈抓着安然的手，笑着安抚道：“上次受伤，我怕得不行，我怕我死了，新院长会苛待孩子们。可是这次我就觉得安心，有你在，还有好多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知道你的事，也会寄来钱和物资。”

“安然呀，你也不要怪他们抠，怪他们小气。他们比不得上你，好多人养活自己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他们不是不懂感恩，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说着，乔妈妈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响起了微弱的鼾声，可还是紧紧攥着安然，不肯放手。乔安然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旁边，端详这个慈祥善良的老太太。

她懂得照顾孩子们，懂得包容他们。可她就是不会心疼自己。

她想起自己6岁那年，扒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望着大街上的孩子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棒棒糖吃时。她羡慕坏了，她哭着闹着要乔妈妈送她去上学，给她买棒棒糖。

可哪里有钱呢？

没有钱。福利院的饭只有米粥，还是乔妈妈和几个大孩子，给人踩缝纫机挣出来的。

乔妈妈没办法，她只能抱着哭闹的乔安然不停安抚。

那晚她踩着夜色出门，回来时天已经大亮。她累得精神恍惚，却还是笑着，拿出几十根棒棒糖，给院里的孩子每人一个。

那是乔安然这辈子第一次吃到零食。

后来她有了钱，吃了许多好吃的。裴景深给她准备的生日蛋糕，价值4位数，可根本比不了那个棒棒糖的甜。

再也不会那么甜了.......

乔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说一句话，就要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