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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已不知是何时辰,床幔外坐着一人,迷迷蒙蒙间认不清是谁。
察觉到我醒了,那人掀开床幔,温热的手放在我脸上。
是皇帝。
“感觉如何?”天潢贵胄的皇帝陛下问。
我微微点点头,哑着嗓子:“臣妾好多了,多谢陛下费心。”
皇帝皱了皱眉,吩咐道:“叫御医进来再把一次脉。”
御医把脉的空隙,宋尤贞听闻消息也到了,她给皇帝请安后便立在一侧,皇帝并不理会,很是淡漠。
太医回道:“小主坠入冰湖,寒凉入体是必然,这半个月怕是皆要受风寒所累,遵医嘱按时服药即可,只是......”
难得见太医眉眼低垂,一副愁容不知如何措辞。
“有话便回。”皇帝很是直接。
“只是小主经此一造怕是伤了根本,于子嗣延绵上有碍啊......”
皇帝冷声一哼,显然不信这太医鬼话。
"宋美人落水顷刻便被救出,如何便能伤到不利子嗣的根本了?"
“朕不与你这庸医废话,去宣太医院正。”
“陛下——”宋尤贞阻止,她声音微冷,“宫门已经落钥,院正今日不当值,何不等明......”
“陛下...”
宋尤贞的话被我虚弱的打断,我扯着皇帝的衣角,欲语泪先流。
“事到如今臣妾也不能替姐姐遮掩了,不必麻烦院正跑一趟,臣妾自己说。”
我慢慢匀了口气,啜泣间丢出一个惊雷。
“是皇后娘娘在臣妾册封后,强灌了臣妾一碗红花汤,自此怕是子嗣不能了。”
宋尤贞细眉紧拧着,厉声低喝:
“宋尤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污蔑中宫是大罪!”
我泪眼凝睇皇帝:“如今臣妾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了。原以为事事忍耐便可以万事大吉,臣妾骤然册封,阿姊心中不满故而绝我子嗣,妾身错在先,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