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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你在漠北待了五年,也该回京了。”
“娘不逼你成亲了,也不反对你和楚祈在一起,你回家见见我们,好不好?”
泪水滚进避子汤,秦云岁一口气喝光,苦涩的味道顷刻弥漫在唇齿间,她几欲作呕。
看着京都寄来的家书,秦云岁再压抑不住难过,蜷缩在墙角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十四岁那年,她对小王爷楚祈一见倾心。
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提枪策马追赶三千里,孤身一人从京都来到漠北。
五年朝夕相伴,秦云岁以为楚祈的心终于被她捂热了。
可事实却是,楚祈一面告诉秦云岁,他还年轻,不想要孩子。
另一面,却又因为新月族小公主怀有身孕而喜形于色,召集漠北所有名医来到镇北王府,生怕出了半点差池。
末了,还不忘派人端给她一碗避子汤。
丫鬟盯着秦云岁喝下避子汤,轻蔑道:“小王爷早就说过只拿你当妹妹看,你却还痴心妄想、设计勾引,真是一派狐媚姿态,叫人恶心。”
“如今我家公主有了身孕,与王爷的婚期已提上日程,你若识相,就该赶紧收拾东西滚回京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王爷和公主面前!”
丫鬟重重摔上门,趾高气昂地走了。
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寒风呼啸,鹅毛大雪飘进屋内,秦云岁的思绪被勾回很久以前。
她刚到这里时,漠北也飘着这样的大雪。
那时楚祈正在府中与友人煮酒吃肉,秦云岁提着红缨枪就闯了进去。
不像告白,倒像是去下战书的。
满府客人被秦云岁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不轻,好在楚祈及时拦住侍卫,无奈道,
“这位是秦将军家的小女儿,不是什么北部刺客,各位莫怕。”
漠北天寒地冻,秦云岁却还穿着适合京都气候的衣裳,鼻尖被冻得通红。
楚祈心尖一软,拂去她肩头的落雪,又解下自己的黑狐裘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冷不冷?我叫人端一盆炭火来。”
他把秦云岁冰凉的手包进自己宽大的手掌里,轻轻哈着热气。
温柔得不像话。
秦云岁被这么一对待,先前在心里打好草稿的长篇大论顿时被忘得一干二净,磕磕绊绊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