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立马带你转院，给你找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治......」

我说，

「不必了。」

「死了，不是如你的愿？」

裴沐泽被噎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我捏着相册的手指微顿，记忆中，裴沐泽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爸妈离开，他也硬生生忍住，堪堪红了眼眶。

可现在，他在落泪，我却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有些烦了。

「你能不能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裴沐泽摇头，痛苦地闭上眼，

「淼淼，我从没有过想让你......」

他最经常说的那个字，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马上转院，积极治疗，求你了，淼淼。」

「好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半晌，他僵硬起身，「哥哥知道了，哥哥先走，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我看了无数次，恳求过无数次让他别走。

却是第一次，想让他离我远点，永远别回来。

傍晚，给我治疗的医生变成了全国最权威的胃癌专家。

我也被换到了医院最高档的病房。

甚至病号餐，也是用最高的规格做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裴沐泽做的。

可我却生不出什么情绪，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裴沐泽每天工作完，都会到医院陪我。

偶尔和我说今天工作发生了什么，偶尔给我讲故事。

周洛莹的电话，他掐了一个又一个。

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和十几年前，只属于我的哥哥重合。

可感情之间的间隙并不是死前的悔恨可以修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