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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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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年恋爱多年,却没有见过家长。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追逐着顾年天南地北地跑,他爸妈又嫌弃我家在乡下没钱没文化。

这一顿饭,说起来是我们两家的第一次见面。

就算分手,也应该当着他们面给这些年一个交代。

我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也松了。

没再说分手的话后,顾年满意地给了我生日礼物。

“隔着时差,忘记了你的生日是我的错,但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静安,你向来是个最听话省心的女朋友,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让我为难了,好不好?”

我打开镶着钻石的礼盒,入眼是一条奢华华丽的项链,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顾年见我看呆了,得意地说:“这可是法国设计师手工定做的,全球只有两条。怎么样,喜欢吧?”

他不知道,能让我动容的并不是珠宝的华贵,而是记忆里,十八岁的顾年曾经说:“静安的脖子生得好看,应该戴最好的项链。”

只是现在的他,一定不记得了。

4.

第二天顾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大清早给我做了早饭。

看着满桌的饭菜,我平静地坐下:“这些都是你做的?”

这些年,从来都是我给他做饭,哪里有吃过他手里的饭菜。

出乎意料的是,顾年十指不沾阳春水,手艺居然格外的好。

我夹起一口菜,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做饭了?”

他脱口而出:“小时候绵绵嘴馋,总是缠着我,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嘴里的菜突然就没了滋味,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你一直会做饭,只是享受的人不是我。”

顾年听出我话里的讽刺,不悦道:“都说了让你不要和绵绵争,她从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她和你不一样。”

和顾年在一起之前,我就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沈绵绵。

但那时沈绵绵已经出国,我对她的认知也局限在媒体报道的三言两语之中。

除了我怀孕那次。

顾年还很年轻,他说我们不能留下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

那时我哭得肝肠寸断,求了他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保住这个孩子。

“我可以工作,孩子可以跟我姓,再怎么样我可以养得起它,能不能不要放弃这个孩子?”

我哀求他,顾年红着眼睛抱住我,自己也流了眼泪:“对不起,静安。如果被媒体曝光,那我的前途还怎么办?”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放弃了无痛,选择亲身体会那个孩子脱离我身体的锥心之痛。

腿脚发软地被搀扶下来,原本守候在门前的顾年却不见了踪影。

我被抛弃在消毒水味的地狱里,痛得连站起身都不能。

“静安,我有急事,你结束了自己打车回去吧。”

他说得平静又急促,仿佛我只是切除了一段阑尾。

后来我在朋友圈看到,沈绵绵发了一张和顾年的合照,她眉眼弯弯地倚靠在顾年身边。

“谢谢有你,让我在哪里都不觉得孤单。”

原来他扔下我去做的急事,就是去机场接沈绵绵。

那是我和顾年吵得最凶的一次,我发了疯地质问他:“你的那个青梅,就比医院里刚刚流产的女朋友还要重要吗?”

“我们的孩子还尸骨未寒,你就和她笑得那么开心?”

也就是那一次,我连日连夜地发烧,顾年求上了静山寺,三跪九叩上九百级山阶,为我求来了那一段红绳。

“静安,是我做得不对,原谅我吧。”

我泪流满面,终究是原谅了他。

但昨晚我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看完了沈绵绵的小号,才明白这些年自己是一个多么大的笑话。

“我跟他开玩笑,问他能不能为了我三跪九叩拿到红绳,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是拿到手上我又不喜欢,我说以后送我更好看的,这个就拿去送别人吧。”

配图里是沈绵绵戴着红绳的手,和我的这一根,分毫无二。

往下滑,这些年我收到的所有礼物,不是沈绵绵不要的,就是她也有一份。

就连顾年刚送我的钻石项链,也有一模一样的戴在沈绵绵修长的脖颈上。

“感谢顾先生,送了我晚到的二十九岁生日礼物。”

不同的是,她的礼物还有一架昂贵的钢琴,做成了和项链一样的款式。

像是一把刀直直地刺入我的心脏,把最里面的那一块软肉毫不留情地挖了出来,留下来一个空洞。

睡在顾年的身旁,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让他发现我的失态和颤抖。

我沾沾自喜的偏爱和引以为傲的例外,都是顾年捧在了手心里上供给沈绵绵,她不要了才施舍给我的。

我抬眼,看着额头起了细汗的顾年,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我当然是比不上她的,她的命好,有人宠着爱着,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了她的眼前。”

“不像我,付出了一切,原来还是在捡垃圾。”

5.

顾年在各大综艺节目上宣传着他的《爱意绵长》,沈绵绵也时不时出席,作为特邀嘉宾弹奏着这一首只有她被独家授权的乐曲。

顾年以为我会对此生气,特意来给我打预防针:“静安,这都是工作需要。你现在住的房子,你的名牌衣服包包,哪一样不是我在挣钱?”

沈绵绵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闻言娇娇柔柔地向我鞠躬:“静安姐,我和顾年哥哥是二十几年的朋友了。你要是担心他,我帮你看着。”

她嘴一撇,“要是你心里实在介意,我也可以不再在公众场合演出这首曲子。”

顾年急了,拉住挤出了几滴泪水的沈绵绵:“这怎么行,你刚刚复出,正是需要话题度的时候。总不能因位林静安没醋硬吃,就断送了你的职业生涯吧!”

他横眉向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懒懒地从沙发上起身,无辜道:“我没意见。”

“不管是顾年你要给她写多少首歌,或者你要官宣她是你的女朋友,我都没有意见。现在,你们可以让一下了吗?”

顾年僵住,不可置信地瞪着我:“你说你不介意?”

沈绵绵暗喜的表情也凝固了,扯着嘴尴尬地笑笑:“静安姐,你以前不是总生我和顾年哥哥的气吗,觉得我们走得太近,没有方寸感。”

“怎么现在这么大度了?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进了房间。

“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了。”

身后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还有顾年的怒吼:“林静安,你发什么疯?”

我觉得奇怪,发疯的不是他吗?

我因为沈绵绵斤斤计较时,他嫌我烦人,嫌我不懂事。现在我不吵不闹,怎么反倒是他不习惯了?

有时候,人就是贱。

爸妈来的那一天,顾年推了所有的工作,亲自载着我去机场接他们。

我坐在副驾上,头倚着车窗,神色淡淡。

行驶到一半,顾年忽然转过头看我,“静安,你最近好像变了。”

从前,我会在客厅里点一盏小灯,在厨房煨着暖胃的排骨汤,给我发很多的信息,向他报备我的一天,顺便催他回家,等他等到昏昏沉沉睡过去。

我觉浅,他一开门我就会醒,眼睛都不用睁开就能熟练地替他解领带,给他端汤。

一件同样的事情做了七年,就是傻子也该会了。

他很少回复我的信息,也嫌我太幼稚不知道他工作的忙,他总有开不完的会,去不完的应酬。在他的生活里,我好像只占着一个小小的角落,是他用来歇脚的宾馆。

他是很忙,有空飞去大洋彼岸出席沈绵绵的演奏会,没有空花两秒钟读我的信息。

爱与不爱,总是很鲜明。

可是现在不会了,我一个人安安稳稳地卧室睡得香甜,不给他发信息,不管他几点回家,都只有空荡的客厅和一片漆黑的房子。

不爱顾年之后,我才发觉原来我的生活,也可以安稳又精彩。

也可以好好地照顾自己,给自己熬着营养粥,而不是为了等顾年,每每饿得自己胃痛。

第一次顾年还会奇怪地闯进房间,把灯全开起来找我在哪。

看见我在床上睡得正香,他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怎么不在等我?”

顾年斟酌着开口:“静安,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淡淡地笑:“没有,顾先生言重了。”

车子猛地刹车,顾年烦躁地按了着喇叭:“林静安,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

“为什么你不像以前那样,在客厅等着我回家了,为什么不给我发短信,一直缠着我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你都说好,所有的意见都是随便,好像一个根本就没有情绪的泥人一样。”

我沉默注视着车窗来来往的人流,目光无波无澜。

“顾年,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的眼睛转回来,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你还记得我流产的那一天吗?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医院,护士问我,你男朋友呢?”

我扬唇,“我说,他太忙了,我不想麻烦他。可是顾年,那一天你在哪儿呢?你在忙什么呢?”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嘴唇苍白:“你,你都知道了。静安,你听我解释......”

我好整以暇,微笑道:“好啊,你解释给我听。”

“顺便解释一下,你送我的那根红绳,是不是沈绵绵不要了,才施舍给我的。解释一下我的二十九岁生日,为什么你出现在她的演奏会上,对我不闻不问。解释一下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和沈绵绵的一样,却少了一架全球限量的钢琴。”

他张口结舌,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笑了,“因为项链有两条,而钢琴只有一架。”

“你可以给我沈绵绵不要的,给我她已经有了的,可是不能给唯一的。”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想起来我还是难忍心痛。毕竟是挖空了一颗心塞进去的人,要把他扔出去,还要再剜一遍自己的心。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定很狼狈。

顾年慌了,他手忙脚乱地解了安全带,想要抱我:“静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拿绵绵做妹妹,以前是有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可那都是过去了!”

“那首曲子,就是我和她对过去的一个告别而已。”

他笨拙地擦着我的眼泪,终于流露出心疼和无措:“我不知道,我竟然这样伤害了你。”

他说爱意绵长,我却觉得,爱很短暂。

好像除了第一眼的惊鸿,往下的都是一地鸡毛,往里了都是腐烂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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