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意,当初你答应过我,会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
“就算我犯了错,难道连被原谅的资格也没有吗?”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多年来,我很少和蒋司泉这么亲昵的接触过,还是在没有手套隔绝的情况下。
“原谅你?你的病明明已经好了,还要隐瞒我将近一年的时间。”
“你和祝恬纠缠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一口唾沫喷到蒋司泉脸上。
他没有躲闪,只是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我。
果然,所谓的“洁癖”仅仅是蒋司泉用来遮掩自己出轨的人设而已。
“许盛意,求你了,看我一眼好吗?”
蒋司泉再一次抓起我的手,按到他的肩膀上。
“我不会在抗拒你了,以后你想要触碰还是怎样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肌肤的触感传递到掌心处,这份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温度。
现在却像寒冰一般刺骨。
没多久,家族群里炸开了锅。
蒋司泉的父母也在里边疯狂艾特,斥责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居然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受到这般委屈。
“许盛意,当初你可是答应要照顾我家阿泉一辈子的,他不过是和模特一起拍了个照片,你好歹也是个年轻人,怎么比我们还封建?”
看着群里的文字,我冷哼了一声。
直接把那张所谓的“艺术照”发到了群里。
霎时,群里吵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蒋司泉冷汗直流,想要解散群聊,但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和祝恬衣不蔽体的模样。
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再帮蒋司泉多说一句话。
过了十来分钟,群里的人接连退群。
蒋司泉他妈也打来电话,怒气冲冲的唾骂着:
“从今完后你和我们蒋家再无关系,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儿子,你自己好自为之!”
电话挂断时,我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将离婚协议书摊在了桌上,对蒋司泉冷冷道:
“我还有其他的证据,如果你依旧不想离婚,我不介意给伯父伯母他们更多惊喜。”
威胁的话语让蒋司泉收起了眼泪。
他紧咬牙关,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眼泪一颗颗落在纸上,把墨水晕染了大片。
“许盛意...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我和祝恬越了界,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爱。”
“这份感情,我可以慢慢向你证明的...”
我不想理会。
拿过已经签好的协议书,径直走出了大门。
比起爱情,我只想要那份曾经遥不可及的自由。
11
正式出国前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夏念安排的酒店里暂住。
期间,我拉黑了蒋司泉的所有联系方式,只为了能稍稍清净。
直到登机前的几小时。
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打了进来,我下意识按下接听键。
才发现是蒋司泉还想要最后的纠缠。
“许盛意,我家里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如果再失去你,我真的会一无所有的。”
“新的摄影展现在已经开始了,我把之前拍得那张照片作为这次核心主题展示了出来,你来看一眼可以吗?”
“求你了,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蒋司泉话刚说完,那头很快就传出一阵吵嚷。
“那个女人有哪里好的,值得你这么为她费心思吗?”
“泉哥,你不是说许盛意是个无趣又古板的女人,所以才会想继续装病,避免跟她接触,现在为什么又要回头?”
我听出这是祝恬的声音,她似乎陷入了崩溃的状态。
拼命打砸着现场,发出剧烈的响动。
“祝恬,你不要无理取闹了行不行,之前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和你产生瓜葛,可你不过是个局外人!”
“我和许盛意在一起的时光岂是你我三个月就能替代的?”
我默默听着那头的动静,不禁回想起曾经那些心跳加速的青葱时光。
越迂回只会越曲折,这个浅显的道理我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
不一会儿,电话被祝恬夺了过去。
她嘶声叫哄:
“许盛意,你知不知道,在司泉心中你只是个古板无趣,还完全不浪漫的女人。”
“他宁可委屈自己装作有洁癖,也要尽力避免和你这样的人发生触碰。”
“放过他吧,你根本配不上!”
听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口出狂言,我内心丝毫不觉得愤恨。
反倒是故意打趣:
“我不要的垃圾,你也能视若珍宝吗?”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引燃了祝恬全部的怒火。
她跑到蒋司泉跟前,死死盯着他:
“司泉,你快说啊,你真正爱的人是我,告诉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喜欢!”
然而,蒋司泉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
我看了眼时间,距离出发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索性挂断了电话,换上了提前办好的新号,把那张用了七年的手机卡折断丢到了窗外。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12
来到国外的第二周,我在夏念的引荐下顺利加入了新公司。
靠着出色的业务水平。
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顺利转正,薪资也比预期高出了百分之三十。
尽管脱离了蒋司泉,可他的一些习惯却深深刻进了我的骨子。
每天下班回家,我都会里外将房间彻底消毒。
床单被套隔天就会清洗更换。
连他频繁洗手的毛病也传染到我身上。
在咨询过心理医生后,我竟然也确诊了轻度的强迫症。
经过数月的治疗,情况才稍稍有了好转。
正式结束疗程的这天。
我无意间在手机上刷到了关于蒋司泉的新闻。
离婚后的这半年。
他又举办了十多场摄影展,可每次作为主题的照片,依旧是我和他拍摄的牵手照。
点开一段采访视频时,蒋司泉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
在镜头前红了眼眶。
这些摄影展,更像是他对自我的一种救赎。
当初有个爱他深入骨髓的人,却被当做玩物一般随意丢弃。
现在这些所谓的“补救”,更多的是一种讽刺。
可没过多久,蒋司泉就不再有新的摄影作品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出于好奇,我打电话联系了还在国内的朋友。
一番了解后才得知。
在我们离婚后的这些日子,祝恬三天两头就找到蒋司泉,想要和他恢复之前的关系。
但一次又一次,只得到了冰冷的回绝。
纵使已经离了婚,蒋司泉也没留给她半点机会。
出于报复,祝恬干脆把之前婚内出轨的证据全部打包发给了媒体。
包括蒋司泉伪装强迫症,以此为噱头举办摄影展敛财的行为。
还有底下的员工也顺势爆光了他多年来偷税漏税,涉嫌违法洗钱的黑料。
一经查证,蒋司泉的所有社交账号都遭到封禁。
在警方调查后,所有的举报均属事实。
当即对蒋司泉进行了拘役处理。
法院庭审那天,面对多项罪名指控。
他没有一句否认。
由于是现场直播,蒋司泉从头到尾都在盯着镜头,完全没有理会庭审和法官说的话。
“许盛意,你在看吗?”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们俩的那张照片,答应过你的事,我做到了。”
“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
画面中,蒋司泉看上去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
不停抓挠着头发,硬是扯下了一大片,鲜血直流。
他咯咯笑个不停。
法院不得不暂时休庭,把人带了下去处理伤口。
而我最后一次看到关于他的消息,已经是将近一年多以后。
蒋司泉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被送到精神病院长期观察。
他的家人全都避之不及,朋友也纷纷断绝了来往。
这些事,还是祝恬告诉我的。
她意识到是自己的偏执,害的对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可从一开始,她想要的不过是蒋司泉的爱。
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手机号,才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和司泉是不是能够正常且幸福的生活下去?”
“都怪我,是我的自私和偏执,毁掉了所有人的生活...”
我没有回答,只是叮嘱了祝恬往后不要再联系。
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旧时的记忆早已烟消云散,新的人生也已启航。
我早已不是停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