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讥讽扯唇再没说一句话,当着我的面掏出帕子把刚刚碰过我的手从头到尾擦了一遍。
心脏泛出酸意,我强忍着眼泪。
车子启动前,他摇下车窗。
灯光下,他又恢复成了先前那个清冷漠然、不近人情、不可一世的裴家大少爷。
“记得跟你男人好好说,既然决定为了钱把自己卖给我七天,那就给我干干净净的来,诚心诚意的伺候我,脏了的身体,在我这可不值三十万。”
车子启动,一张帕子从车窗里飞出来,砸在我脸上。
那是他刚刚擦过手的帕子,他没有丝毫留念,就好像,那是一样多脏的东西。
可是我和裴凛的从前,不是这样的。
八年前,他需要个帮他应付家里的女伴,我为了钱毛遂自荐。
可为其三年的合同,我和他都入了戏。
爱一个人是演不出来的。
裴凛最爱我的那一年,他能为了我一句想看雪,扔下上千万的单子,带着我坐私人飞机连夜漂洋过海去雪山。
能因为我在梦里呓语的一句想吃草莓,大晚上觉都不睡,亲自跑去大棚给我摘最新鲜的草莓。
也能因为我一句想时刻吃上御宝斋的蟹黄包,瞒着我跟着偷偷跟御宝斋的厨子学上十天半个月。
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知道我不该对雇主动心,可心最是不可控。
当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我生日那天端着一盘蟹黄包出现在我面前,还死命想藏住手上那些刺眼的伤疤时,我的心就已经不受控。
他有钱有权,只有他想,他有千万种方法满足我的所有愿望。
可对于我的事情,他从来都要亲力亲为。
他说他的生活环境没有人教他怎么爱人,他只知道这样做我的会开心,比用钱换来的开心,所以他愿意为我去做。
单着一句话,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无法从那个叫裴凛的陷阱里出来。
我放开了心接纳他,我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相爱,直到后来,我怀了孩子。
一个,让我认清现实的,孩子......
痛苦席卷,我深吸口气,五年的疲惫,几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贺源递了张纸给我:“你怎么......找到裴凛那去了?”
“意外而已,我没想过他会来星城。”
当年为了安顿,我特意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跟他再见面。
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我才要进门,贺源又吐了口气,像是犹豫很久。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畅畅的存在告诉裴凛?”
“告诉他,或许畅畅的医药费就能解决了,你也不用再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