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收费站服务人员的声音，苏雨晴立马察觉到了异常。
呼吸急促，对着电话声嘶力竭：
“老公，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话呀！为什么会有收费站的人，你在哪？！”
我清了清嗓子，平淡丢下一句：
“法院的传票大概会在半个月内寄到家，你记得准时去开庭就行。”
“还有，我们马上要离婚了，麻烦不要叫什么老公，我听不惯。”
几乎是一瞬，电话那头传出苏雨晴刺耳的尖叫。
“什么离婚？你不是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宋川，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沉默了几秒后，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苏雨晴没法回答。
她想起家里的监控，已经暴露了自己出门的行踪。
刚想狡辩一嘴，结果电话就被一旁的陈熠给拿走了。
“宋川，你明知故问有意思？”
“雨晴她心里就是有我，不管你怎么阻拦，她还是会找机会来见我。”
对于这个结果，我心知肚明。
但眼下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浪费口舌的事了。
“那麻烦你替我转告她，我们的婚姻到此结束，等离婚流程结束，你要和她结婚还是怎么样，随意。”
挂断电话前，苏雨晴依旧喋喋不休：
“我就是顺路路过陈熠家，上次打了他我心里过意不去，只是来看看他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你别误会，我真的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相信我。”
事到如今，她连撒谎都顾不上逻辑。
既然已经没了关系，又为什么要去看望一个陌生人呢？
“苏雨晴，你以为你在小号上发的那些东西，我真的不会发现吗？”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活的有多累。”
“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以后就不要再纠缠我了，谢谢。”
我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直接把手机扔出了车窗外。
远处的夕阳缓缓坠入了地平线，最后一缕曙光消失在大地上。
我久违的感受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宁静。
10
为期半个月的自驾游结束。
也到了法院正式开庭的日子。
我穿着一身便装，跟随律师来到了原告席位上。
出乎意料的是，苏雨晴竟然提早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现场。
这一次，她身边没有陈熠陪着。
正式庭审环节，苏雨晴对于我方律师提出的控诉。
没有做出任何的辩驳，只是怯怯点头回应着。
从始至终，她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
脸上的表情也瞧不出任何变化。
直到宣判结束，我们的婚姻终于正式划上了句点。
婚内出轨、并挪用夫妻共同财产作为第三者婚外花销。
罪名扣在脸上，苏雨晴百口莫辩。
最终，法院并未判决她净身出户。
只是在原本的财产划分的要求上，我方多出了百分之三十。
我并不在意这个结果。
庭审结束后，苏雨晴才跌跌撞撞找上了我。
当着一众人的面，直接跪在地上。
“宋川，不要走好不好？”
“我那次真的只是去简单和陈熠见了一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会安分守己做你的妻子，绝对不会再做出对不起的事了。”
她的声音很大，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见我没说话，苏雨晴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玉镯，颤颤巍巍递到我手里。
“是我辜负了妈的一番心意，把她视若珍宝的东西随后就送给了别人。”
“我已经把镯子要回来了，你能不能看在妈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本来我还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在苏雨晴提到我妈后。
一股怒意瞬间涌上心头。
我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你还配说这种话？苏雨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你，你觉得我会忍受你这么久吗？”
“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有你这种儿媳，她在九泉之下还要怎么安息？”
说完，我夺过苏雨晴手里的镯子。
在律师的陪护下离开了法庭。
尽管苏雨晴再三哀求，甚至把脑袋磕出血印，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在踏出法院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进了视野。
我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陈熠。
他怒不可遏冲了上来，拽住我的衣领一通咆哮：
“宋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雨晴她都这么求你了，你不见好就收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眨眼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我刺来。
11
在一阵惊叫声中，锋利的刀尖扎进了苏雨晴的后背。
她挡在我跟前挨下了这一刀。
若不是陈熠及时收手，恐怕这一刀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血液浸湿了苏雨晴的后背。
她面色苍白，疼的直冒冷汗。
昏迷前，还在祈求着我的原谅。
陈熠晃颤着退了几步，看到手中带血的匕首。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疯狂。
“不...雨晴，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只是不想你和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去，你..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
很快，群众中有人及时报了警。
警方在赶到后，将陈熠当场逮捕。
苏雨晴也被及时送去了医院。
经过数个小时的抢救，好在保住了性命。
她睁开眼后，下意识呼唤起我的名字。
见我正坐在病床旁，突然红着眼抓住我的手。
“宋川，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你说你不要我了，这不是真的对吗？”
我埋着头，将切好的苹果递到了她的嘴边。
随手将离婚证放到了床头柜上。
“雨晴，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可以一笔勾销了。”
“希望以后的日子，你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看到鲜红的离婚证。
苏雨晴的瞳孔剧烈收缩，嗓子里时不时发出一些呜鸣。
伤口处的疼痛也在告诉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并不是什么噩梦，而是清醒的现实。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苏雨晴的情绪稍稍平复后，捧起那本离婚证仔细端详起来。
在此期间，她没有多说一句话。
时不时看向天花板，又瞄向窗外。
试图收起无用的眼泪。
“能够体面的分别，对十年的婚姻而言，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我缓缓起身，理好了领口处的扣子。
平静的走到病房门口。
“苏雨晴，后会无期。”
12
时光荏苒。
再次见到苏雨晴，已经是六年后。
她退出了设计行业，自己经营起一家小超市。
身边还多了个没几岁的小孩，抱着她的腿不停叫着妈妈。
看见我，苏雨晴先是一愣。
随后挤出一张生硬的脸，对我尴尬一笑。
“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我接过她递来的香烟，嘴角微微翘起。
有些答案，不需要多说也能明白。
“还好，你当初没有原谅我。”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之后该怎么去面对你。”
苏雨晴看向一旁的小男孩，眼底满是愧疚。
在一起的十年里，她表示自己是纯粹的丁克主义，不会有要孩子的打算。
可眼下这个五岁大的孩子，似乎是来自某一次的意外。
据苏雨晴所说，在我们离婚后不久。
她就查出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本以为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子，苏雨晴沾沾自喜生了下来。
可经过DNA检测，她怀的却是陈熠的种。
对方在故意伤人被抓捕后，被判了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但出狱后就再没了音讯。
苏雨晴曾经想过带着孩子去寻找生父，奈何对方早就飞往了国外。
对此也毫不知情。
“宋川，谢谢你过去对我的宽容。”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也不是值得你爱的人，对于过去给你造成的困扰，我还是想再给你道个歉。”
苏雨晴哽咽了几声，刚要从柜台后面出来。
就听见店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老公，东西买好了吗？蓓蓓急着要去儿童乐园玩呢~”
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苏雨晴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你结婚了？”
“嗯，孩子下个月四周岁，你要是想随礼也可以来。”
我开玩笑回了一句。
“老公，你们认识？她是你....”
妻子微微抬起眉毛，略带着些许惊讶。
苏雨晴刚张开嘴要回答，被我抢先一步：
“之前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
午后的阳光映入橱窗，在地板和墙壁上编织出复杂的剪影。
苏雨晴的脸被阴影覆盖，只看的见她嘴角在微微颤动：
“对，只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