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无尽的谩骂。

我只觉得心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得离奇，但我并不意外。

顾清羽这种正义感爆棚的人，在我出了那场重大医疗事故后，恨上我也是应该的。

「清羽，我快死了，你可不可以见我一面？我很想你...」

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愿望。

「杨初夏，在监狱里不好好学习怎么重新做人，就学会骗人了是吗？」

对面传来顾清羽的嗤笑，像一个刽子手一般无情。

「我没有骗你，我肾衰竭，就快不行了，求你，来看看我吧...」

我像一条卑微到尘埃里的狗，乞求着顾清羽施舍般的安慰。

可换来的，只有他更加嫌恶的冰冷话语。

「杨初夏，你就算假死也得挑个时间吧，今天可是明珠的生日，要死也等到明天再死，还肾衰竭？编也编得像一点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肾衰竭？」

他说完，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娇嗔的女声：「清羽，你拿我手机和谁打电话呢？」

「没事，诈骗电话。」

说完，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我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对啊，今天是洛明珠的生日，可他却忘记了，今天也是我出狱的日子。

韩玉抓着我的手，她的眼睛里已满是泪水，喃喃道：「初夏，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我的兜里拿出一张大头照。

上面，正是我和顾清羽的合照。

顾清羽，如果你知道，我是因为吃了你研发的药而导致的肾衰竭，你会做何感想？

这张照片，支撑着我入狱的三年，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将照片一分为二，我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