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胡警官的话，与之前刘秘书说的如出一辙。

同样的消息，同样的真相。

但顾霆森听完之后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此刻，他整张脸煞白无比，握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

“顾先生，请节哀。”

胡警官自行挂断了电话。

而顾霆森却仍旧沉浸在儿子去世的消息中，难以自拔。

缓了许久，顾霆森才放下手机，满目惊骇地看着我。

我没给他半个眼神，依旧在悲伤地收集着儿子的骨灰。

“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这骨灰，这坟墓，都是儿子的？”

顾霆森声音颤抖得厉害，他根本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这才抬头看向他，恶狠狠道：“不然呢？”

顾霆森如遭雷击，身子踉跄，向后连连倒退。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忽然瞳孔放大，骇然得摇着头。

整个人宛若中邪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神，看向地上的骨灰。

跌跌撞撞地跑来。

“清欢，我…我帮你一起。”

我用力拍开他的手，大骂道：“你滚开！别弄脏了儿子！”

顾霆森脸上满是悔恨和歉疚，向来高高在上冷厉严肃的他，这会儿声音都哽咽了：“清欢，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我怒意未消，厉声道：“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儿子都死了，你在这装出这么一副悲痛的样子，恶不恶心？”

顾霆森极力辩解道：“怎么就装悲痛了，这可是我儿子啊，儿子死了，我能不难受吗？”

我瞪着他，愤恨道：“你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

“你为了一局可笑的游戏，让儿子台风天出去买橘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儿子？”

“你诬陷他是小偷，是变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儿子？”

“你践踏他骨灰，挖他坟埋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儿子？”

“你若真在乎儿子，就应该会发自内心的去为儿子考虑，会在有人指责他的时候，想想他的为人，想想他的日常品行，会在有人说他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到紧张和担忧，而不是像你这样，只会盲目相信徐婉婉的污蔑，去站在她的立场指责教训儿子。”

“顾霆森，你哪来的脸，把伤害儿子的事做了个遍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你很爱自己的儿子？”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台风天非必要不出门。而你却为了一个可笑的游戏，叫他出门，硬生生的害死了他！”

“我真搞不懂，一个破游戏，比你儿子的命都重要是不是？！”

我撕心裂肺，疯狂怒吼着。

但这样，依旧不够发泄我这么多天的怨恨与憋屈。

我依旧为儿子感到委屈。

我为儿子不值啊！

看着已经双眼通红的顾霆森，我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儿子临死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的橘子啊？！”

“他明明那么懂事，那么听话，谁见了他都赞不绝口。”

“你顾霆森何德何能，拥有这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

“你又凭什么，把这么优秀的他，污蔑成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啊？！”

“身为一个父亲，你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你还记得以前儿子为了帮助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事吗？”

“你还记得他房间，到现在都挂着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吗？”

“儿子生平最讨厌欺男霸女的事，更厌恶对女性不尊重的猥琐之人，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啊！”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儿子看到你这几天对他的所作所为，他会有多伤心。”

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顾霆森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摇着头，沙哑着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清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想解释，可说到一半，他却不知如何辩解。

我流着泪，惨烈笑道：“怎么不说了？是难以启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