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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白色的天花板在我眼前晃动。

身体像是掏空了，疼痛又空虚。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别动，你刚小产，需要好好休息。」

小产？我愣住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想到游乐场那不堪的一幕。

「还记得吗？是我送你到医院的。我叫徐嘉臻，你还记得我吗？」他似乎有些紧张，说话语无伦次，「我其实是想问，你记不记得当年学校的纸雕展览，我去时已经撤展了。你不想让我失望，所以特意带我去看了你没有展出的作品......」

我努力回想，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很瘦也很颓废，站在我那件名为「自由」纸雕作品中，用几近哽咽的音调问我：「蝴蝶为什么会变成花的样子？」

「蝴蝶为什么一定要是蝴蝶的形态，不能是花的样子？自由的本身就是不惧规则，做自己。」那时的我正意气风发，说起话也格外狂放。

徐嘉臻回忆旧事，眼神充满怀念，「我当时是准备放弃的，因为家里反对得厉害。看过你那件作品后便坚持下来。我一直想再看你的展，可惜你没有再举办过。」

「嗯，后来结婚了，没时间。」

我说完，彼此都沉默下来，我想到眼下的处境，他则想到搂着别的女人离开的男人。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医生说，孩子......没保住。」

我有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韩东河没有出现，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仿佛根本不在意我的消失。反倒是徐嘉臻，他每天都来医院看我，给我带各种补品和鲜花，细心地照顾我的起居，连护士都以为他是我的丈夫。

出院那天，徐嘉臻坚持要送我回家。

我推开家门时，一瞬间愣住了。

夏天顶着纸帽子，手上还沾着没干透的绿色油漆，从韩东河怀里跳下来，「抱歉啊，宁宁姐，刚才我坐梯子上摔倒，东河是为了扶我。」 她笑得一脸灿烂，仿佛我们之间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