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3
箱子里有两个娃娃，模样可爱，是陆景淮在我心情不好时送我的礼物。
它们笑的挺碍眼的，丑东西。
我顺手直接把箱子都扔在垃圾桶，都扔掉！
钱没要到，晦气染上不少。
“汐汐！林汐。”，陆景淮追了出来。
我恨不得身负瞬移技能，突然有辆车帅气地漂移到我面前，“上车！。”
陆景淮吃了一嘴尾气，我在车上笑的开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心很酸。
“你后悔了？”，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苏哲言瞥了眼后视镜，啧了一声，“他如今倒是挺深情的。”
我扭头看过去，陆景淮捡起来那两个娃娃，给它们弹灰。
他的举动牵出了我好多回忆。
陆景淮牵着我的手奔跑在街边，宣布我是他的女朋友。
签上第一个合同时，他抱着我转了好几圈，兴奋地拉着我看星星。
一起给房子刮大白，陆景淮故意溅了我一身泥。
有过爱的，但真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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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
苏哲言唇角微弯，声音发紧，“那就好。”
我：“你怎么来这了？”
苏哲言笑意更深了些，“我有卧底。”
我怔愣了下，没由来的说了一句，“你这么闲吗，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苏哲言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苏哲言就是陆景淮劝告不要结婚的好兄弟。
我和他的关系还行，但是每次见面我总会感觉他的笑容有些怪怪的，仿佛像是一只藏起尾巴、正准备干点坏事儿的狡猾狐狸。
我跟陆景淮委婉的说过，但是他跟我打包票，说他的好兄弟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平时只是喜欢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并没有任何恶意。
我还是挺感谢他的，是他告诉我周雪怡要回来的消息，让我决定在这段烂掉的婚姻里挣脱出来。
三个人的纠缠就已经很烦，四个人我身上的绿光八百里开外都可见。
“你接下来又什么打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和迷茫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我望着前方，目光有些迷离，“或许，会回到老家吧，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家乡总是那份最温暖的港湾，不是吗？”
苏哲言的眼里黑沉沉的，压抑着难言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要不，你去我那上班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我旗下有个工作室，里面专门划分出了一个设计部。你可以考虑成为我们的股东，或者直接担任设计师。我相信你的才华和能力，一定能在这里找到属于你的舞台。
我抬起头，看着苏哲言那认真的眼神，我有些动摇，“让我想想。”
苏哲言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失望，他反而笑了笑，“我理解你的顾虑。爱情的不顺意，就不能在职场上找回来吗？我记得你最初的时候，是立志要做这个领域的顶尖者。怎么，现在被爱情打败了吗？”
苏哲言踩住了刹车，停在路边，认真的看着我，“跟我一起找回你丢掉的骄傲。”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与他击掌为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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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目标，我开始潜心研究最新的设计理念，不由感慨，全力回归事业并非易事。
很多事都变得生疏，甚至握着笔的力道都掌握不好了，线条总是显得那么僵硬，缺乏灵性。
我急得想哭，这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比发现陆景淮出轨时还要强烈。他背叛了我，带走了我的爱情，但现在我更是连自己也失去了，仿佛迷失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方向。
“可你已经三十二岁了，你生活的重心也在家庭上，你现在去职场只会受到白眼。”，这句话像一道魔咒，紧紧地束缚着我，让我无法挣脱。苏哲言慌张地摇晃我，“林汐，林汐！。”
他的声音让我恢复了些许神志。我捧着那张未完成的设计稿给他看，满心麻木和茫然，“苏哲言，我画不出来了。”
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对不起，你找我做合伙人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我会很快离开的。”
苏哲言眼圈泛起涩意，轻抚着我的头安慰，“你给自己的压力他太大了，不是非要加进去新颖设计，有些人思想还是追求传统的舒适美观。”
“有的客户就是喜欢简约大方的设计，难道非要在屋子里设置出酒吧的格局才叫好看吗。”
苏哲言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他的这一句话，让我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夹杂着说不清的委屈，我支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让我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我放声大哭起来，哭出了这十年爱情结束的绝望，哭出了亲眼目睹他们在一起的悲痛，哭出了找不到灵感的焦虑。我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抽搐才渐渐停歇。
苏哲言默默陪着我，笨拙地不断给我递纸巾。
他心里堵的厉害，手逐渐捏成拳，“好点了吗。”
我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他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说道：“明天不是要和陆景淮去民政局吗，你这副模样，他还得以为你多舍不得他。”
我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站起来，“他不配。”
“啊。”，苏哲言捂着下巴，痛的眼中冒泪花。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大着舌头说道，“别拿我泄愤啊，我是无辜的。”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苏哲言无奈地笑着，“明天我接你，怕你再陪他刺激到，我的合伙人又要打包回老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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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还算顺利，陆景淮很配合。
到了门口，陆景淮却突然变得固执而抗拒，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
他固执的坐在一边，咬着牙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我凝视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庞依旧俊朗，五官仿佛玉石雕刻成的，极尽精致，岁月好像没改变他什么。
可我前几天发现了自己长出来的白头发，就像他说的，我不年轻了。
我坐在他身旁，声音颤抖而低沉：“陆景淮，接受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不再爱你，真的太难太难了。每一次想起你，都像是在我心上划下一道道伤口，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里反复自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变得不再温柔体贴？是不是我的身材走样了？又或者，是我真的老了，不再是你心中的模样？”
我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陆景淮，我很爱你，可我真的很难过啊，难过的要死了。”
“假设我能够活到七十岁，那么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为你停留了我剩余人生的五分之一。那些你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只有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可曾有过一丝想起我？可曾有过一丝对我的愧疚？”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陆景淮，放过我吧。我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接受你不再爱我的事实。我们不必让这段感情以难堪的方式结束，难道非要在法庭上互相揭短、恶语相向才是唯一的出路吗？”
陆景淮在一旁听着，脸色惨白，他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含笑看他，眼神中满是哀戚，“不爱一个人了其实没有错，但还打着爱的名号去伤害人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声说：“我真的纠缠不动了，我们离婚吧，求你了。”
“你不要这么说。”
陆景淮心痛如绞，好半晌才挤出哽咽的声音，“离，我离。”
握着红本子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陆景淮有些沙哑的开口，“我送你吧。”
黑色宾利副驾驶的窗户摇了下来，周雪怡的目光扫过来，朝我笑了下。
陆景淮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我父母让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挺好的，你干什么也与我无关了。”
两声车鸣响起，我抬脚望了望，那辆熟悉的车正缓缓驶来，“接我的来了，我就先走了。”
陆景淮看着我钻进车里，他眼睛微眯，车辆有些熟悉，好像是苏哲言的车。
我紧安全带时，车载电话亮了。
苏哲言唇角微勾着，跟我对视一眼，慢悠悠地按下了接听键。
“苏哲言是你吗。”
“对，帮忙来接个人。”
“那你帮我照顾照顾她。”，陆景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苏哲言的声音意味深长，“没问题。”
陆景淮挂断了电话，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离去的方向。
苏哲言冷嗤一声，活该他丢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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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隐约感受到了不对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中。
苏哲言的眉头微微一挑，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看着我支支吾吾的，你想说什么。”
我试图回避他那锐利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无法逃脱，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刚刚的氛围...好像...。”
“像什么。”，他追问。
我鼓起勇气，低声说：“好像偷情。”
苏哲言的眼中闪过嫉妒，慢慢勾出笑容，“哦？”
“是吗，原来你不迟钝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你不是...有结婚对象吗？”
“假的。”
“那天在门口我听到陆景淮说的那些话。”
“那是我故意让你听到的。”他打断了我，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他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有些混乱，“你...你什么时候对我...。”
他微笑着，却避开了我的问题，“抱歉哦，这个不能告诉你，我得保存点神秘吧。”
苏哲言说的坚定，“都不重要，我发现他跟那个秘书不清不楚时，我就决定要挖墙角了。”
“他如果争气，也没有我举锄头的机会，不是吗。”
他掩拳轻咳了声，耳根红透，“我没求你跟我在一起，我喜欢你，这是我的事。我们之间的合作和工作，仍然要如常进行的。”
我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离婚分割的钱款已经到账，房子和公司股份都被我要求换成了现金。那一串数字仿佛给了我无尽的力量，让我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小富婆。
那一串数字治愈了我，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我拍拍胸脯，特别大款的说，“说吧，需要投多少钱当咱们工作室的大股东。”
苏哲言嘴里碾磨“咱们。”这两个字，觉得特别高兴。
“放心，我会努力创造价值，让你当个大富婆。”
他看向我的目光，温柔的快要碎出来。
爱爱不仅仅是情感的交融，更应该让她有自立的本事，是钱也好，是事业也罢，重要的是让她站稳脚跟，不惧怕谁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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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从头学习，我翻出早年尘封的画稿，一笔一划地重新临摹，试图在无数次的练习中找回曾经熟悉而灵动的笔触。
工作室人不多，算上我和苏哲言只有六个人，每当夜幕降临，同事们纷纷离去，我却依旧坚守在工位上，埋头于厚厚的资料中。
往水杯的地方摸，它变成了一杯热饮。
苏哲言站在隔断窗，对着我举起杯子。
这段时间，我加班多晚，他都陪着。
为了方便，我在工作室附近租的房，很近，他也是每天坚持把我送回家。
我终于画出了一张令客户赞不绝口的设计稿，欣喜若狂地抱住苏哲言，激动地大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那是欢喜、是感动、也是对自己努力的肯定。
苏哲言轻轻替我擦去，轻声安慰道：“这是高兴的事情，别哭了。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信心。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谈下了一个楼盘的合作项目。不过我们人手不够，可能需要和陆景淮合作。你介意吗？”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又不放心的补充，“当然，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我摇头，和陆景淮合作是目前最优的选择，没必要因为我的过往损害大家的利益。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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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陆景淮的公司，发现员工们如同被严霜打过的茄子，一个个垂头丧气，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张姐偷偷告诉我，有陆家保驾护航周雪怡直接空降，立威第一刀就砍向江瑶。
陆景淮拦着没让，周雪怡直接规肃所有员工，名其名曰工作排满了就没有闲心干不正经的事。
我能猜到为什么陆景淮会被家里挟持，他手里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分给我的离婚财产肯定求助了家里。
这也注定了他会和周雪怡继续纠缠。
我和苏哲言坐在办公室等陆景淮。
陆景淮惊讶我的出现。
苏哲言起身，“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得力干将—林汐。”
我迎上陆景淮的目光，微笑着说：“之后我会和贵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对接，请多关照。”
陆景淮刚动唇，苏哲言堵住他的话，“你不会不相信她的能力吧。”
“没有。”陆景淮摇头道。
“那合作愉快？”
陆景淮握上苏哲言的手，“合作愉快。”
签好合同，陆景淮脸色憔悴，攥紧了笔，“一起吃个饭吧。”
苏哲言皮笑肉不笑，快步推我走了出去，“不用了，我们工作室刚起步，还有一堆事要忙呢，不耽误你工作了，我俩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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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淮凝视着我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与挣扎。
周雪怡双手环抱胸前，倚靠在门框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办公室有一个还不够，操心上你前妻了？”
“你也不看看人家用得着你操心吗，可笑。”
陆景淮的心猛地下沉。